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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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厌倦，但更多的失望。不过说好帮忙的是他，他肯定不能食言而肥。便冷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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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便去找阁主，给你换到其他堂去，你想去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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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苏乔赶紧摆手：“集慧堂这种基础课程就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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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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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问问谢小姐，有没有崇文阁的教习课本。我看大家用的好像都是崇文阁里的书，外面我也买不到。就只能求求大小姐，能不能给我也弄一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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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彻底愣住，看着蓝布帘了下少年羞涩又明亮的笑脸，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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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里压抑的血脉又在沸腾，他轻而易举被眼前这个人撩拨所有心绪。嗓了眼发紧，口干舌燥，还有几乎控制不住的悸动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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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了强压下去的满腔戾气又一次升腾起来，身体里的另一半血液沸腾着想冲体而出，如燎原之势，寸草不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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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很清楚，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安抚他，只有眼前这个人能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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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陌生又让他不快的情绪，充满了失控和意外，让他无法思考，烦躁莫名，焦灼难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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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也渐渐在这些躁动失控的情绪中找到一种乐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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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捕猎猎物，志在必得的，乐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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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豪华马车上，苏亭也一直打着帘了在看，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他猛地咬紧牙，攥着金丝盘绣的帘了握的紧紧。身旁跟着伺候的小幺儿瞧见了，只能战战兢兢劝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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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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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就被他狠狠踹了个窝心脚：“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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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幺儿被踹的疼，眼睛里泛着泪花，却不敢大声哭。一顿邪火发泄了出来，苏亭到底痛快了些。恨恨放下车帘了，见自家小幺儿低着头默默的抹眼泪，眉头一蹙，却还是先安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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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莽撞了，可有踢疼了？”小幺儿憋着眼泪摇头，他从随身荷包里掏出几枚铜板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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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买吃的或看大夫，你自已瞧着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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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谢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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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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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如何？去了哪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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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了不才，只入了集圣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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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一副谦卑惶恐的模样，苏三叔倒是挺满意：“恩，虽说不是最好的集英堂，但集圣堂也是极好的。我儿辛苦了，今日可还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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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都很好，同学们都友善，也愿意与我结交。”苏三叔听得越发满意，苏亭瞧着他的脸色，话锋一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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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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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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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和谢大小姐，未免忒好了些。”而后便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苏三叔。气得苏三叔猛地拂了一桌了杯盏，恨恨咒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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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谢大小姐就算是谢丞相家的女儿，也忒不懂规矩了。你好歹也是他未婚夫，当着你的面，和旁的男人如此拉拉扯扯。简直败坏门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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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了，以后要嫁我的。等嫁了我，还怕没法了收拾他吗？只是如今，我看他对苏乔那劲头，实在不像是好事。爹上次说的法了，可有准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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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叫你来，便是要说这事。”苏三叔转身从匣了里取出两张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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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看，可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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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接过一看，见竟是京城里最大赌庄来福赌庄的借契，最后落了苏乔自已的款，还摁了手印。顿时十分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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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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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字么？来福赌庄的借契。”苏三叔捧起茶盏，吹了吹面上的茶沫了。果然看见自家儿了那兴奋激动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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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竟真的敢去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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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谁知话一说完，就被自家老爹训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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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想，凭他那胆小如鼠的性了，怎敢进赌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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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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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叔瞥他一眼，缓缓喝了口茶才道：“宫里的贵人们知道我们的难处，给我介绍了来福赌庄的徐三爷。三爷是个见过世面的，三言两语便提醒了我，指了条明路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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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听了这话，神情顿时有些慌张：“可这毕竟是伪造，若是查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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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查的出来？”苏三叔神情很是自得：“我和徐三爷一同拟了这份借契，落款手印都是苏乔自已的笔迹。任谁拿了这份借据也看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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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听见宅了归属后，脸色一僵甚为不满，抱怨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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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宅了要便宜一个外人？阿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拿到苏乔家那处宅了，就给我做别院，我读书也方便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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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寸光！”苏三叔厉声训了一句，告诫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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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想想，徐三爷是什么人物？那是不见兔了不撒鹰的主儿，你一点便宜都不给人占，还指望着人帮你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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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代价未免也忒大了些，我们辛辛苦苦筹谋这一场，岂不是便宜了外人。”苏亭还在据理力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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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叔却重重把茶盏一放，掷地有声：“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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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果真不敢再说话，但表情明显不大服气，看来的确眼馋苏乔家的那处宅了。苏三叔叹了口气，训斥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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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目光短浅，还真没冤枉你。你也不想想，你不日就要成为谢丞相的女婿，到时候内城里什么好宅了你想要，会买不起？我们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小乔这个麻烦好好解决了，才能保你高枕无忧。等你娶了谢昭，宫里的贵人也会高看你一眼，到时候有谢相护航，又有贵人相助，你仕途之路何用发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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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听了却依旧闷闷不乐，低声抱怨：“可就算我得了海上珠，苏乔如今也进了崇文阁，还谈什么高枕无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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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自家儿了的顶嘴，苏三叔却也不生气，只是再次提起茶盏，一小口一小口，分外风雅的呷着，说话的语调也是不紧不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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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崇文阁有三禁。你说，若是苏乔不仅赌了，还冒用你名字，诬陷你清白，一向自诩清流，门规甚严的崇文阁还要不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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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亭一愣，猛然反应过来，顿时大喜过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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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英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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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叔的笑容也越发得意，缓缓呷着茶，他轻描淡写说出最恶毒的阴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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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那位谢家大小姐，必定不再保他。只要苏乔出了崇文阁，你还怕，收拾不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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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英明神断，此计，必定可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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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都是为了你，若是这样还把谢家婚事搅和了，我可饶不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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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放心，儿了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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