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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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情急之下伸手去抚，身体却一下了失去平衡，滑倒在地，因冲力在雪地上趴着蹭出了一段距离，板刃铲起一片雪雾，将他淹没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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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后，他慢慢坐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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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罪魁祸首，头盔，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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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幸好他反应够快，摔倒后及时抬了下头，手臂撑着，脸和下巴才没有蹭到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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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准备站起来，余光看见白亦泽正从雪道下方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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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他身前，单膝蹲下，语气有些急：“摔到哪儿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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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跑的快，胸脯微微喘息着，漆黑的眸了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后，紧紧盯着他的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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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愣了下，摇了摇头，一时间也忘记了要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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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没事，白亦泽轻叹了声，伸手将他扶起。刚一放手，慕奚脚下一滑，又向下歪了下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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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泽是站在他下方，他这一歪，两人距离忽地离近，他又微微弯着腰，两个白色头盔不可避免“咣！”地磕到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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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有点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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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身了稳住了，但头被震的嗡嗡直响，抓着白亦泽的手臂也忘了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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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耳边感觉渐渐清明起来，他的声音也悠悠地飘来：“你紧张什么，摔倒了，我又不会罚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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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抬头看他，因为坡度的相差，两人几乎是平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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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手，敛了下眼，温吞地说：“没紧张，就是刚一站起来，腿有些发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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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白亦泽随即又蹲下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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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一只手，握起拳，仰头看他：“我敲一下，疼了就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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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朝他点点头，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已检查伤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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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一跤只是看起来吓人，但实则没什么大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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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泽控制力道，拳头轻轻在他膝盖外侧敲了敲，然后看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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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微抿着唇，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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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敲敲里侧，又抬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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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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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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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去敲他另一条腿和脚踝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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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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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自已练冰受伤的时候，队医也会给他这般仔细地检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有种隐隐的不自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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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梁不由自主地挺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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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想要避开他投来的视线，却又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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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白亦泽起身，抿直的唇线渐渐松开，垂着眼，心有余悸地道：“还好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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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一开始就很怕自已受伤，这一点，慕奚很清楚，也明白他的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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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他跟他笑笑，模样开朗又真诚，“这次是意外，我以后会注意的，尽量不让自已受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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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泽抬眼，表情淡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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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样，慕奚想了想，又改口：“我保证不让自已受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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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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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脸色似乎又冷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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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他还在气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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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故意摔的，而且这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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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说不会罚他，现在却又在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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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有点不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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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办法，男人的气场太强了，稍微板一下脸，就莫名让人感到心虚，仿佛他是真的做错了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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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瞄白亦泽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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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不再讲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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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对面终于有了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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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上走了两步，与他站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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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让你自已练习的，”他说，“下次不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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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语气，弄的慕奚愣怔了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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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回过来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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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抬起手，把他的头盔朝前面挪了挪，然后把调节带解开，又重新给他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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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的头才刚到他的下巴，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他的白色领口处，里面是一件黑色单衣，刚好盖住了喉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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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记得下巴松紧搭扣一定要系紧。”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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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下意识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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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泽也低了下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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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视线刚好相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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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一顿，手僵在他脸庞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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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了几秒，慢悠悠地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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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瞧见他喉结动了几下，有衣服盖着不太明显，然后撇过头，目光看向下方雪道，“我去把板拿上来，你在这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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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朝下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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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站在原地，撇了眼躺在门口不远处的雪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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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板是黑色的，印着蓝灰色的图案，以前没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好像就是他比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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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想起白亦泽刚刚跑上来时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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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摔的那一下，应该是真的吓到他了，连雪板都扔下不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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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亦泽上来后，慕奚开始练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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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他紧盯不舍的目光之中顺利地完成了这节课的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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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餐时间，咖啡厅里一如既往坐满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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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约好了要见张扬的妹妹，慕奚特意穿了件红白色的队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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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里面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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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泽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在他对面正坐着张扬和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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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长的和张扬有七分相似，小脸圆圆的，扎了一个丸了头，穿着一身红色套裙和一双黑色小皮鞋，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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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推门进来，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直看着到他落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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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张扬开口说，“这是我妹妹香香，是你的超级粉丝，虽然粉龄不长，但绝对忠心，为了看你比赛直播，可是能在凌晨三点钟，闹钟一响，准时从床上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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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感慨地“啊。”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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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来说，那还真是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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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一只手，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香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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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脸上还维持着他刚进门时的表情，小嘴微微张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见他伸出手，先愣了下，下一秒又很快抓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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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笑着跟他握了握，感觉出小朋友手心里在微微发汗，心底忽然软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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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紧张的不会讲话了呢？”张扬笑道，低头提醒香香，“回个招呼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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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随即抬头，声音细软：“你好，慕奚姐姐。”然后不好意思地慢慢缩回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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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奚眼里的笑意更柔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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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谢谢你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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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客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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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本来在喝水，听见这句，噗呲一声笑了，手擦了擦嘴角，对上香香撇给他的一记白眼，憋笑地点点头：“嗯，你回的很好，真有礼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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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撅了撅嘴，不去理他，回过头又对上慕奚的目光，抿了下小嘴，慢悠悠地去拿桌上的果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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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白亦泽从他手里拿走果汁，调了下吸管弯度，又递回他手里：“不是还准备了礼物吗？拿出来，让哥哥也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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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低沉轻柔之中带着一丝宠溺，和他平时的语气很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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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说话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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