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Toxic Expectations(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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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子翔】</p>
2029年七月的最后一周, 喻子翔随切尔西全队从美国返回了伦敦。</p>
飞机滚轮有力地着地后,惯性继续向前飞速滑行。潮湿的地面上,远远近近都能看到人与车, 但无论静动,皆显得渺小。</p>
《Around My Neck》</p>
银灰色的头戴式耳机里, 正在播放这首歌。性感女声婉转吟唱着火辣缠绵的歌词。这一部分是纯旋律部分,从商业角度来说, 也是最抓耳动听的部份。也所以, 早在获得格莱美最佳说唱歌曲之前, 这一段就曾在网络上病毒传播过。</p>
不过, 那是喻子翔有点失忆的一段时光。或者也不是真正的失忆,他只是强行过滤掉了与足球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那段时间, 他在为尽早复出努力训练, 日日夜夜绝对算不上漫长难过。人一旦有一个明朗明确的目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可以变得比自己想像得更强大。</p>
喻子翔这人几乎从来不自称硬汉(hard man)。但英格兰媒体很喜欢把这个词送给他。比如英格兰足球顶级联赛最古老的足球节目《Match Of The Day》就在评选英超有史以来十大Hard Man时把他排在了第九位。第九位听上去好像不夸张, 但要考虑到约翰-特里(切尔西传奇队长)都落选了,可以想见想要挤进这个排名也不容易。</p>
反正英格兰队里几个喜欢自称硬汉却没有挤进这个排名的家伙因此对MOTD颇有微词, 且集体憋了一个政治正确的玩笑没法在喻子翔面前开。最后只能嘲讽嘟囔几句, 他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和骚得不行的车,以此来佐证他绝对不能被称为硬汉。喻子翔懒得反驳,他反正很是满意自己的时尚品味, 倒是本杰明说了一句,“那是因为他不像你们那样对男子气概没有安全感。”</p>
事实上, 英格兰人对足球场上的硬汉评判标准主要有两个。一个是球场上的气质作风是否让对手胆怯;一个是实打实的对抗、下脚能力是否足够硬朗。喻子翔二十二岁时已经是英超当仁不让的第一左后卫,尽管不高,但强壮得可怕,向来以硬朗和冲击力闻名;他二十八岁回归英超当上了蓝军队长, 领袖气质在球场上尽显,任何时候队友有问题,他总是站到对手面前的那一个。显然,他两条都符合。只是那期节目里英格兰名宿拿出来论证他是硬汉的主要事例却是早年他效力QPR时对阵曼城的比赛当中,在上半场脚踝严重受伤的情况下坚持到了全场比赛快结束球队反超比分才下场。</p>
朋羊以前问过他,他是不是对疼痛的神经敏感度没有普通人高。好像他真是漫画里打了药的超级英雄似的。</p>
“我他妈疼死了,好吧?”喻子翔那时笑嘻嘻地说,“我只是必须那么做。”</p>
运动员里,严重受伤情况下还在场上拼搏的不算少。现代运动科学当然不鼓励如此做,那造成的可能是永久性的伤害,进而影响运动员的整个职业生涯。只是,也确有非常时刻。</p>
三十三岁的喻子翔回想那场比赛,很是想扯一扯自己如今的切尔西队长袖标,跟二十二岁穿着蓝白球衣的自己装模做样地说一句,“Good lad.”(好小子。)</p>
他知道,再来一次,他也会那么做。只是也必须得说,他足够幸运,当时的伤没有给他后来的运动生涯带去任何隐患。</p>
那是喻子翔关于足球的很美好的记忆。糟糕的记忆,必然也有。原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职业生涯逐渐走到后期,所有的记忆仿佛都应该是美好的记忆了。这符合文学家们的某种臆测。但喻子翔很确信,他依然不喜欢那些输球的回忆。</p>
他不喜欢失败,尤其是,如果他败给了自己。</p>
他不喜欢《Around My Neck》,尽管同时,他爱的不得了。</p>
飞机完全停稳,喻子翔摘了耳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看到好几个打哈欠的家伙,还有懒惰地拿行李的、闲聊的。更有几个睡眼惺忪,刚他妈摘了眼罩。</p>
“你、的、女、孩、儿、在、等、你。”布鲁诺-厄尔加斯走过队长身边时,像个哲人一样缓慢点着头说。他依然是拉丁口音的英文,但比几年前好得多。这时故意说很慢,颇有喜剧效果。</p>
乔纳森在后头推了一把布鲁诺,“你听上去像是你在教育队长,箭毒蛙。”至于这个德国人听上去都有伦敦味了。</p>
喻子翔笑着跟两个队友挑了挑眉头,没答话。</p>
朋羊温布利演唱会之后,在娱乐八卦领域,不管是纸媒还是社交媒体,都狂欢了一天。但第二天,人们就发现BY回中国了,崔斯汀回美国了。几天后,喻子翔回切尔西开始季前训练了。</p>
就像足球领域的皮埃尔转会英超新闻一样,没了后续。</p>
一块巨石砸进水里,却没让人们等来惊天的水花。着实有点让人失望。</p>
这件事,喻子翔也有点失望。朋羊在中国的工作出现了一些变动,导致她回伦敦的时间推迟。而等到她可以开始假期,他则要随球队去美国打热身赛。</p>
尽管如此,她依然来了伦敦。</p>
她这一周被拍到过出现在Rose家附近,还被拍到过与Rose一起去一个著名driller的派对。于是人们就知道BY又回英格兰了。而据《太阳报》报道,她就住在喻子翔梅菲尔的公寓里,有几张远景的BY背影、侧影照流出。</p>
对此,喻子翔只能感叹《太阳报》的记者很勤勉,那无疑是辛苦蹲点蹲到的。</p>
就这样,喻子翔本以为他们只会分开几天,不想变成半个多月。</p>
不过,虽然二人一开始都很忙,又有时差,但还是几乎每天都会视频。几分钟或者半小时。随便聊聊彼此的工作,开开玩笑,调调情。</p>
他们很默契地不触及一些话题,也很默契地不提性,连sexting都没有。这跟他们以前分开时很不一样。</p>
直到有一个晚上。</p>
那是朋羊到伦敦的第一周,喻子翔在美国东海岸。</p>
五个小时时差,她正是睡觉时间,他则需要早睡,倒是刚刚好。</p>
他淋浴完,躺在酒店的床上戴着耳机邀请她视频。</p>
她接通看到他没穿上衣,明显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们和好以后跟她视频如此。实际上,他不仅没穿上衣,他就是什么都没穿。</p>
他不记得究竟怎么开始的。</p>
是谁缠绕过你的脖子</p>
吻过你的脖子</p>
咬过你的脖子</p>
在你脖子上留下了印迹</p>
如果说其他事情喻子翔都做过,最后一个肯定不是他。</p>
他不记得他在明显的区域留过吻痕,那是莽撞生涩的青少年才会干的蠢事。</p>
他也忘了怎么结束的。</p>
他闭上眼,平复呼吸。胸腹肌肉上全是汗。冷气仿佛完全不起作用。</p>
她纵情后的沙哑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子翔,你睡了吗?”</p>
“没有。”他说。说完,他忽地感觉到不对劲。是她的音调,带着拖沉和压抑。他紧接着问:“你还好吗,babe?”</p>
他侧眼,瞥到他的手机屏幕上,两个方框里显示的都是天花板。他便也没有拿起手机。</p>
“我没事。”她说。</p>
听着依然是不对劲的。</p>
“告诉我。”他坚持。</p>
“没什么,只是有点……情绪化。”</p>
“到底怎么了?”</p>
“我不想说。”</p>
“我想听。”</p>
“是那条新闻……”</p>
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p>
他知道那条新闻,今天出的。</p>
黛布拉的一个亲密女性朋友说,BY现在住在梅菲尔的公寓里,兴许还能找到黛布拉的丁字裤。</p>
黛布拉的那位女性朋友也不知是被八卦记者套了话,还是无事生非。</p>
喻子翔觉得胸口很闷,说不出话。又觉得这他妈就是bullshit。他们分开以后发生的事,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正常的,也都是彼此应该接受并避免去谈论去想的。</p>
“你他妈真的在乎么?”他望着天花板,有点无意识地问。他听上去并不愤怒,更像是嘲弄。</p>
她那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他可能已经后悔这么说,但他继续低诉道,“你也上了别人。你甚至爱上了别的人。你不想见我,你甚至不想在IG上看到我。你想让我彻底滚出你的生活。”</p>
“……如果你跟汉密尔顿从来没有订过婚,为什么会出来那样的传闻?”</p>
“因为我他妈买了一枚戒指。”他回答得简洁有力。他买了戒指,总会有消息透出去。哪怕那时候他跟黛布拉已经分开了。“我告诉你了,你赢了。”</p>
“这对你来说真的是一场竞争?”</p>
“我没有爱上别的人。”</p>
拉锯开始。</p>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问求婚的事?”她的音调上升,她吸了口气,似乎是尽量在让自己的声音冷静理智,“而且,我不是唯一一个想要结束什么的人。”</p>
这一次,小月亮们没有撒谎。</p>
喻子翔拿起手机。那边镜头照的依然是天花板,微微晃动的光圈,蒙上了浅浅的阴影。</p>
他真的想过把小月亮们赶出自己的生命吗?是的,他真他妈想过。</p>
2026年夏天,他参加完妹妹的婚礼之后告诉史蒂夫,要避免与她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p>
但那在2027年春天就不再有效了。</p>
此后发生的事情,也许没有谁对谁错。她和萨巴蒂尼没有发生什么。他和Rose也没有发生什么。</p>
但他们身边都开始出现别的人。</p>
去年夏天,他是真的很想见到她。</p>
他想看着她的眼睛,那样他就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都他妈忘了。</p>
然而,她仍然不想见他。</p>
他那时候不知道她其实给史蒂夫打过电话。史蒂夫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事情可能会不一样的。他想朝史蒂夫发脾气。可他没有。如果他是史蒂夫,他可能会做同样的选择。她对他的情绪影响太大,睡不好觉只是第一条症状。而如果他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做,他不能怪任何人。至少喻子延这一点没有说错。</p>
沉默持续了很久,但谁也没有说挂断的事。</p>
他得结束拉锯。</p>
“好消息是当我们见面时我们不用谈论这个,坏消息是我们刚才吵架了。”他看着手机屏幕道,她那边依然没有拿起手机。</p>
她叹息,“如果这是问题,我们总无法避免。”</p>
“你听上去像个非常成熟的女性。”也是这是个挖苦,也是这只是个没有恶意的玩笑,也许这是真的,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让我看看你的脸,baby。”</p>
镜头晃动,她的脸出现了。“我们以前从不吵架。”</p>
褪去了粉色的脸颊,还有点忧愁的眉眼。</p>
喻子翔点点下巴,“我们一定是成熟了。”</p>
她愣了半秒,笑了出来。他也笑。又都很快没了笑意。</p>
熄灯后,酒店房间一片黑暗。</p>
他听着耳机里她轻轻的呼吸声,仿佛她就在他身侧。他很想抱她,抱紧她,抱疼她。</p>
“阿咩。”他有点突兀地唤道。</p>
“什么?”</p>
“从一月份。你取关我以后。”</p>
她没出声,他就等着。他偏要知道,哪怕这是有毒性的。</p>
“格莱美。”</p>
他冷哼一声,“你们还有分手炮是吧?还他妈是在维加斯?”</p>
她没有说话。</p>
“不许想。”</p>
“我没有。”</p>
“我是你最后一个。”他闭上眼时说。他不确定他是否说出了声。</p>
她的声音幽幽进入他的耳朵,“什么?”</p>
“我得睡了,明天有比赛。晚安,baby。”</p>
此后,他们视频也好,发信息也好,没有再谈论那晚的事情。也许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被提起,也许就这样过去了。也许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p>
“Breaking news!”此刻,后排的德尔加多突然喊了一声。</p>
墨西哥人话音刚落,就有教练组的接道:“看来荣凯真的要来英超了。”</p>
喻子翔也低头看手机。就在他点开那条爆炸新闻之前,她回信息了。</p>
【你过来吗?】</p>
这需要问?喻子翔一笑。</p>
他顺手就回:</p>
【Get naked】</p>
【Now】</p>
她在线,立刻也回了:</p>
【你先脱光,现在】</p>
他说:</p>
【错误的答案,baby】</p>
她说:</p>
【我不给你开门了,事实上,我要锁上】</p>
他说:</p>
【淘气】</p>
【不想我?】</p>
【I’ll break in then】</p>
【x】</p>
既然小月亮们总说他是mob暴徒,那break in(一般指强盗闯入)合情合理。只是break in自己家多少有点荒唐,但考虑到他是喜剧演员,依然合情合理。</p>
显示她在输入,喻子翔打算给一会儿留点悬念,退出了WhatsApp。</p>
他点进了那条天空体育的breaking news。</p>
【皮埃尔-荣凯已经抵达西伦敦,个人条款已经达成协议,只差体检】</p>
又一条推送蹦出来,是更深度的报道。</p>
【法国巨星此次加盟QPR,转会费的具体数字没有泄露,但很可能不低于派崔克-安柏回归时的价格。据来自QPR俱乐部内部的信息源表示,球队非常希望打造安柏和荣凯的进攻组合,并且认为两人能够完美配合。荣凯的合同为五年期,薪水将会达到队内第二高的水平。】</p>
【荣凯此前曾表示过希望接受新的挑战,并且称此时重返英超对他来说非常合适。根据西班牙科贝电台的消息,皇家马德里对于荣凯坚决离队的立场非常愤怒,因此设置了很高的价码,但荣凯的合同还有一年到期,他们并没有太多主动权。】</p>
【皮埃尔-荣凯已经在萨里郡找到了住处,有消息称他准备尽早熟悉伦敦生活。】</p>
*</p>
伦敦夏季的天气异常多变,总是周而复始的晴雨循环。明明下飞机时还是刮风阴雨,等到喻子翔抵达梅菲尔的公寓,天已经完全晴了。除了一些凹凸的地面,甚至难以见到下过雨的痕迹。他戴着墨镜从车里出来,阳光照着纯白的Polo,他宽阔强壮的后背立刻渗出了汗。</p>
这是临近傍晚时分,中心伦敦区域依然不算车水马龙。除了英国标志性的黑色出租车,或是主大道上缓缓驰过的红色双层巴士,这个临近主道的巷道内很少有车驶过。然而,道边却停了不少高级车,有些是一眼望之的限量版或古董货。于是喻子翔的这辆紫色超跑也不显得多扎眼,只是颜色着实夺目。</p>
他很快进了建筑物里,如果他此刻的背影明天出现在什么报纸的八卦版面,他多半也不会感到惊讶。</p>
建筑物是有些年头的,古典对称的乔治亚风格,传递着经久不衰的美学延续。内部结构与几个世纪前自然大有不同,但它外观看上去有多复古,内里就可以有多现代。</p>
喻子翔没有选择坐电梯,他直接从楼梯上去。一边,他摘了墨镜,拿出手机又看了一回她最后回复他的信息。</p>
那其实是一张照片,女人纤细的手指勾着一条黑色蕾丝的丁字裤。她穿过的。</p>
他驻足,再次屏住呼吸一秒,又缓缓吐出来。</p>
Fuck.</p>
楼梯上铺着厚实柔软的深色地毯,他急切的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让喻子翔感到有点失望的是,当他打开门,她没有直接蹦到他怀里。事实上,她根本就不在门口!</p>
OK,这是他的错,他忘了告诉她,他已经到了。她可能之前没听到动静,但现在总听到动静了吧。他故意夸大关门的声音。怎么还没有出现在门廊飞奔过来?OK,也许她在当个好女孩儿,脱衣服呢。</p>
喻子翔走至客厅,还是没见到她的人影。</p>
“Babe!Bae,baby……”</p>
喻子翔一面叫她,一面随意瞥了瞥客厅。</p>
沙发上有她待过的痕迹,沙发上还有一本烫金红底厚封的……喻子翔走近看了看,中文书。</p>
《远大前程》,这四个字他都认识。英文更是认识,《Great Expectations》。这本书在陈女士给他列的该死的书单里,至于是三年级还是四年级他就不记得了。</p>
他俯身拾起那本书。刚翻开,就看到被制作成标本的黄栀子书签。无疑是他送她的那朵。他难掩笑意。</p>
但再下一秒,他的脸色沉了。</p>
喻子翔拿起那个便签,在白色窗帘透出的光芒下,扫了一眼。</p>
他就知道喻子延他妈的是个厚颜无耻的超级混蛋。此人某一层面道德感极低,绝无任何改变的可能;某一层面原则性极强,被揍了坦然认输,一年后依然从容赴约。</p>
[……很愉快的时光……]</p>
[……我给你做了早餐……]</p>
什么愉快的时光?什么早餐?喻子延会做个屁的早餐。肯定尝起来像坨屎。</p>
[Have a fantastic life.]</p>
她当然会有fantastic life,喻子翔也会确保这个。</p>
[期待再见.]</p>
……算了,谁让喻子延是他该死的哥哥,他们确实会再见。</p>
[他总说你是little liar,你的确是。]</p>
Lil liar,你也敢叫?这是你喻子延能叫的?</p>
喻子翔第一反应是直接撕了扔垃圾桶,但他真正做的是放回书里。</p>
不到一个月前,他从中国带回来的那本书,里面除了那张十九岁的阿咩的照片,页深处还夹了一页薄纸。喻子翔2023年一月画于上海。2026年的夏天,她消失几周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换掉社交媒体上的头像。他以为她扔掉了他的画。</p>
喻子翔放下书,再次喊道,“Bae!”他的目光闪过喻子延的抽象大作,他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也许她知道。她以前见过喻子延画的其他的什么鬼东西。喻子延的风格又很独特鲜明,也就是神经病。</p>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喻子翔正要往楼上去。也许她等睡着了。但这不能怪他,真的不能,他发誓他竭尽全力往回赶,上帝知道他有多想她。</p>
喻子翔没来由改变了主意,往厨房的方向去了。</p>
这是一个正确的拐弯。</p>
她在厨房里。</p>
她戴着一副跟他一模一样的头挂式耳机,唯有颜色不同。他的是银灰色的,她的是纯白的。</p>
她在长长的吧台前面捣鼓什么。她整个身体都在曼妙地晃动,顺滑的黑色发丝散落在单薄纤细的肩膀与后背。她穿着他的英格兰球衣,是那一年的夺冠纪念版,他自己都没穿过。穿在她身上当然火辣至极。露出的光溜溜的长腿一颠一颠,她的嘴里则在跟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咕哝。</p>
此外,喻子翔也已经知道这姑娘在干什么了。</p>
1L的PIMM'S No. 1,吧台上堆满了各样水果,还有薄荷叶,还有黄瓜。透明的1.5L玻璃罐里已经有很多切片水果了,草莓、桃子、橙子、樱桃……她正在加入黄瓜切片和薄荷叶,之后,她往玻璃罐里倒冰块。最后是最痛快的那部分,三分之一的PIMM'S勾兑三分之二的柠檬汽水。完成后,她两手捧起玻璃罐,欣赏了几秒自己的杰作。</p>
再然后,她放下玻璃罐,转身——</p>
她吓了一跳。</p>
也就是刹那之间的事情。</p>
她笑出来时,他已经走过去把她捞到了怀里。</p>
她在摘耳机,他管不了那么多,堵住了她水润的唇。</p>
他尝到伦敦最好的夏日鸡尾酒的味道,还有草莓,还有鲜橙……小月亮们一边做酒一边偷吃偷喝。</p>
仲夏白日里,最后的强烈阳光从纤尘不染的玻璃窗照进来,他的手在刺绣的白色球衣下沿,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们。</p>
之后发生的事情迅猛唐突。她近乎无助,又倏忽狂野。不罗曼蒂克,最罗曼蒂克。</p>
被强烈的激情与爱慕冲昏头脑大抵如此。但这不是短暂的,不能长久的。</p>
等到小月亮们能够品尝她亲手制作的夏日水果鸡尾酒,已是日光殆尽。再者,她筋疲力尽,也许比起酒精,她会更需要食物。</p>
晚些时候,他们在餐桌上一起吃海鲜意面。</p>
她在他身边自作聪明地说:“我专门找了一件全新的,绝对没有人穿过的,我可不想穿那些女人穿过的。”</p>
喻子翔抬眼,“你真的认为我会在把这间公寓租给你以后还留下那些?我得有多蠢?”</p>
她认真看了看他,继续吃。他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酱料,又放到嘴边舔了。情人爱侣之间常有的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p>
“很hot。”他笑着说了一句,虽然他刚才变着花样说了很多次。他喝了口无糖柠檬汽水,继续说,“这是世界杯夺冠纪念版,而且是球员版,只做了几十件。”</p>
“哇?真的吗?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脱了?”她听到马上不吃了,惊讶地放下叉子,“万一我把酱料蹭上去了怎么办?”</p>
喻子翔舔了舔嘴唇,仍是笑着道,“我不介意你现在脱了。”他看她是真的打算去楼上换衣服,连忙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是别的意思。没事。它的意义就在那里,不会因为蹭到了什么就发生改变。”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更重要的记忆在这里。”</p>
“你确定?”她看着他的笑眼问。</p>
“百分百。”他把她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圈住她的腰,“要我喂你?”</p>
“我都快三十了。”她作势要起身,又被他摁了回去。</p>
“所以?”他含笑皱眉问。</p>
仿佛他问了一个蠢问题,她得回答一句废话,“很尴尬啊。”</p>
“我也尴尬了……”他在她耳后暧昧地说,“你打算怎么办?”</p>
她肯定能感觉到。脉脉与他目光纠缠。</p>
但她蓦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眉落声起,“三年。”</p>
喻子翔有一秒的晃神。</p>
“ three years.”他嘴角弯起。那么快,那么漫长。他又故意皱眉,困惑挑逗地问,“You think daddy gets old a bit, don’t you, baby?”</p>
她双颊瞬时红透,仿佛冒着热气。她瞪着他道,“你没有老。但瘦了一点。”</p>
“不得不。不然跑不了那么多,也不跑不了那么高强度。”他耸肩,不甚在意地说。这是人类自然规律,他毕竟不是超级英雄。他也触碰她的脸,他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变得温柔,“你没有变,一点都没有。”他闭上眼,再睁开,“事实上,你跟十九岁相比,都没有太大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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