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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郡事宜自有秦映亭处理,秦睦也不打算留了,让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只让吴岸捎了口信。
“秦映亭尚不沉稳,傅歧左右摇摆,你也是真放心。”周却闲坐着。
秦睦起身舒展身子“时日长了,你就看明白我们四公子是什么人了。”
回了秦府,正好入夜,秦睦想着天黑了便未去给秦不忌请安,沐浴过后,将陆璋、阳处则、扶枳唤进书房议事,还特地喊了周却。
陆璋这几天不见秦睦,很是担忧“听说澄郡乱得很。”
“没错,但四公子自会平定,不足过虑。”秦睦为四人倒茶,“澄郡现如今,只许进不许出。不出多日,三公子定然起疑。”
阳处则早前就听闻黄桂从澄郡出来将陈吉失踪一事秉明二公子了,尚未有结果。
“秦映煊恨不得陈吉被五马分尸,自然不会管这些事情。”陆璋清楚始末,“你制住了陈吉,于他而言是个人情,只要你开口,秦映桐那儿就不成问题。”
秦睦让朔一将茶杯给几人“不是我的人情,是四公子的。害死荼靡奴的那些人已经都死了,可究其根本还在香魂子上,四公子请二公子助其一臂之力。”
“他明辨是非,如今也大权在握了,自然不会推辞。”阳处则并不十分担心,“只是,以他压制秦映桐,四公子依旧是无出头之日。”
秦睦点头应和“所以说还需侯爷亲自出手削弱三公子。”
秦重与秦映冉于卫海参战,海垠州情形定时禀报,虚实单凭一张纸,混淆视听很是简单。
陆璋轻摇茶杯,明白了秦睦意思,略微失神,而后问到“秦晏,你字字句句当中皆将秦映煊排除在局势之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睦缩回端茶的手,慢悠悠环视房间内几人一圈,定在阳处则身上几眨眼后,又别过眼神,沉默着没说话,自然是不想告诉他们。
陆璋质问“怎么?我们算不得四公子的人,你同我们说这些事情就不怕我捅出去?”
“你与秦晏走得如此之近,以为自己真的能脱得了干系?”阳处则笑着反问。
秦睦沉住气“昭华,这事并不重要,来日我再同你细说。”
“你们想要借秦重之手打压秦映桐,准备怎么做?”一直独坐一边的周却将话题引开。
阳处则只当周却是秦睦所招揽的策士,略略思索“如今,秦重在外,自然要稳固海垠的人心,一旦有人于世子不利,侯爷就不可能不出手,但他还需两个儿子帮他共同打理,要断绝侯爷对秦映桐的信任,唯有自感忧患。”
“我们大可以为秦映桐造造势。”陆璋举起茶杯。
秦映冉旧部多数还在凛阳,自会有人去秦重面前添盐着醋。
阳处则端起茶杯与他一碰,脆生生的“自然是要多谢三公子前些日子的盛情相待。”
秦睦起身,留他们几人在此商议“我还有事,此事就拜托三位了,若是要什么人手直接问孙凯要便可。”
“我陪你去吧。”周却起身,不顾其他二人质询的眼光。
“不必,我很快回来。”秦睦回头叫上扶枳。
倒不是秦睦有意为之,的确是只说两句话,用不着那么多人一道。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三人都不是什么文静之辈,在一处却不知道如何开场。
陆璋、阳处则二人眼神来回交换,瞟了眼周却又立马转过头去,无他,周却这人黑着脸、不说话,看起来极其不好惹。
“我走了。”周却没必要陪着他们曲意逢迎。
秦睦与扶枳见秦映煊后,如实道出澄郡情形“如今这些事情归属你协管,你看该如何?”
“要彻查香魂子唯有破而后立了。”秦映煊当着秦睦的面写了文书交给他,“我也会写书信给父亲。七日内,我必然会离开。”
未免黄桂坏事,秦映煊特意将他圈禁起来,嘱咐秦睦待时机成熟再将人放了。
秦睦将信封收好,揖礼“那,我祝公子一路平安。”
秦映煊笑着扶他起来,送他出门“她故去多年,我这么做说到底不过是安慰自己。”
“事情了结,莫要再为难自己了。”秦睦也知秦映煊不会久留,便多少宽慰宽慰他。
二人同立中庭,晚风一起,院中槐树似知人愁绪难消,合着风娑娑撒下许多白槐花,落了二人满头、满肩。
秦映煊腰间的玉佩被吹得叮当作响。
鼻尖满是槐花幽甜的香气,秦睦伸开手掌接上一朵“二公子是长情之人。”
“这棵树是我夫人载的,白槐。”秦映煊说起梅漪时丝毫不掩溺爱,故人已逝,他还是珍惜眼前人的。
虽说是“白槐”,可也纵容秦映煊为去了的荼靡奴做了那么多事情,梅漪还是大度的。
秦睦眉眼间稍有些暖意,笑来也可亲“晚春、秋日离别总会愁绪万千,槐落时正是好时节。”
“是啊。”秦映煊环视满院落花,轻快之意远胜于离别思绪。
“走了。”秦睦抬手拂去肩上的花。
“走好。”
秦睦回到家中,见周却房间灯还亮着,便先遣扶枳休息去了。
周却听到有人敲门,开门,见来人,复又要把门关上。
“周兄?”秦睦不解。
“这么快回来了?”
秦睦愈加不解“我说了去去就回。”
周却不咸不淡昵她一眼“干什么?”
天已经不太早了,满院子人也没几个醒着了,这富贵人还不睡觉,准备拉着自己干什么勾当?
“谢你这几日帮我的忙。”周却才与自己相认没两天,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于情于理还是担待得起一句“谢谢”的。
周却毫不在意地应了声“回去吧。”
秦睦虽说不能读心,但多少能晓得周却不大待见自己的缘故“周兄,月色正好,要不要小酌一杯?”
“不喝。”
“就当陪陪我,”秦睦惯会哄人,温声唤了声,“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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