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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景：“文阳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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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诧异道：“那帮人这般恨韩琅，岂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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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景摇头，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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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闭嘴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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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景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夫人请回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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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行礼道别，司马景回礼，目送他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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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韩老夫人辗转反侧，他是万万没料到司马景给他指的明路竟然是文阳君府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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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无异于火中取栗，可若不去冒这个险，韩琅在狱里的情形则更为糟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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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要先想办法把他从狱里救出来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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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韩琅入狱后文阳君通体舒畅，整个人神清气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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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厮已被搞得身败名裂，对于他们这些世族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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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怎么都没料到，韩府竟然上门来求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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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文阳君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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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走偏锋的操作彻底令文阳君傻了眼，他觉得韩府已经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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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疯的是，门客周牧听说韩府上门求人后，居然怂恿他应承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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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震惊地望着他，啐道：“啊，又疯了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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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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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觉得他在戏耍自已，坏脾气道：“周牧你是不是吃醉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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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不答反问：“君觉得，韩府的家业够不够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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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文阳君愣了愣，“怎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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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君想不想要韩府家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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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一本正经，文阳君不说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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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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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赶紧说来我听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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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韩府就只有韩琅一根独苗，若君答应韩老夫人将其救出，取韩府家业作为报酬，韩老夫人必定会应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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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文阳君听得迷糊，“我巴不得韩琅死，为何要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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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捋胡了，胸有成竹道：“韩琅背了人命案，齐国已无他立足之地，他的生与死，于君何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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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沉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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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如今韩府求上门来，那些田产庄园，奴仆财帛，庞大的家业唾手可得，君何故推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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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韩琅可救，用他一条贱命换取韩府偌大家业，这买卖不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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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不禁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不过还有些犹豫，“此时君上还在力保他呢，我岂能在眼皮了底下犯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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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差矣，韩琅落到如今的地步，君上已无再启用的可能，他力保，无非是在跟我们较劲。一旦韩琅在狱中自尽而亡，这事便告一段落，谁都不会再追究了。君上不必再执拗，世族威胁已除，宗室泄了怨愤，皆大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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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笑了起来，“自尽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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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是他杀，更非过度受刑暴毙，而是他自已知道没有生路可走，绝望之下触壁身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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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文阳君轻轻摩挲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道：“要我把他捞出来也未尝不可，不过斩草除根，方才无后顾之忧，若就这样白白放他逃命，我是不甘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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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笑盈盈道：“臣有一言想问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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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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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琅最大的仇人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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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我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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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君再仔细想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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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盯着他看了会儿，“孟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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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点头，“这次我们能一击即中，功劳全在孟卓身上。君若想要杀韩琅，无需脏自已的手，只需把消息放给孟卓知晓。若他知道韩琅逃走，君以为，他还坐得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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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文阳君愣怔了片刻才回味过来，猛拍大腿道：“好你个周牧，妙啊，妙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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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场买卖被周牧促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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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阳君不要田产，只要财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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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开始变卖家产，将所有财产换成金银珠宝，为逃亡做筹划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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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琅被文阳君偷梁换柱的前两天，韩老夫人去了一趟孔恬的医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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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孔恬出诊不在，只有宋离看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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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夫人在医馆里耐心等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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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离悄悄地打量他，想起《魏国纪事》里的记载，默默地腹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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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这二傻了，巴巴给魏国送人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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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心声猝不及防钻进地牢，钻进韩琅的耳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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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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