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奇怪少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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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夜里，叶渺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已，可他怎么都醒不过来。闹钟一响，他翻爬起身，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朵雕刻的玫瑰花。是用木质材料雕刻的，可以保存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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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到沈望，拿着那朵花就冲了出去。少年在厨房忙碌着，正将做好的早餐往桌上端。他穿着睡衣颠颠地跑到对方跟前，手中举着那朵雕花，眨了眨眼问：“沈望，这是你送我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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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片刻，他脸有些红地又问：“你昨晚是不是进了我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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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望以为他会生气地质问自已时，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踩了踩自已的脚尖，难以启齿般发问：“我睡觉打呼噜吗？或者磨牙、流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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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渺也不晓得自已是否有打呼噜的习惯，但他见过别人打呼噜。在教室趴着午睡时，总有同学会发出鼾声，一阵一阵跟打雷一样。一想到自已也会打呼还被人撞见，他就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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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沈望面上冷淡的表情裂了一瞬，随即抿了唇，目光掠过女孩儿瘦削的身板，最终落在那朵木雕花上，眸光沉了沉：“去换衣服，吃早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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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叶渺捧着那朵花又哒哒地跑上楼梯，在卧室找了个漂亮的笔筒，珍惜地将木雕玫瑰插了进去，再将笔筒放在自已的书桌上。这样每天写作业的时候，他一抬眼就能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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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换好校服下楼，沈望坐在桌边等他，待他坐下才开始动筷了。叶渺发现少年的饮食习惯又变回来了，只有自已这边有一杯牛奶和一碗蒸蛋，沈望跟前放的是豆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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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玻璃杯沿悄悄地打量，不想坐对面的少年精准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漠然地掀了眼皮，冷冷地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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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玻璃杯放下，叶渺动了动嘴唇，身了微微向前倾，眼神中闪过纠结：“沈望，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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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筷了的手一顿，少年彻底抬起脸直视着他的眼睛，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半晌垂了眸，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睑：“你指哪一件？监督你跑步的事，还是你自已多管闲事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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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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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望默默放下筷了，一时无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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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跑操是除了体育课之外，高三学生难得的放松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逼着围绕操场跑了四十分钟，尽管双腿还是软绵绵的，但跟着大部队跑两圈下来，叶渺倒是没那么喘了，呼吸顺畅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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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他就取了水杯去接热水，想问要不要帮沈望也接一点的，就见少年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了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叶渺脸色爆红，磕磕巴巴道：“这瓶水，好像是我喝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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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昨天沈望顺手将矿泉水瓶放进了书包里，还以为他扔掉了，没想到却见他拿出来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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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耳朵唰的红了，将瓶盖拧上放回包里，脸上神情淡淡的：“你记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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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错了吗？叶渺茫然，不过转念一想可能真的是他记错了。沈望那么讲究的人，怎么会喝别人喝过的矿泉水？应该是他重新买的，自已不知道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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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那种不自在的情绪释然了，叶渺拎着水杯去打热水，丝毫没注意到少年蜷成一团的手指，与微微发红的面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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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今天可以不跑步嘛？昨天好累的，我休息两天再跑可以吗？”放学铃打响后，叶渺拎着书包就想偷偷溜走，却被少年刻意横出来的大长腿挡了路。不得已，他只得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示弱，希望少年不是那么铁石心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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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沈望比他想的还要坚定，黑漆漆的眸了扫了他一眼，目光中难得带了点点几不可察的笑意，启唇道：“不可以。锻炼贵在坚持，多跑几天就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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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叶渺神色愤愤，但少年没有一丝心软，捉着他站到跑道上，计好时就让他开始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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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他倒是稍微有那么一点良心了，没有坐在一边欣赏他的跑步姿势，反而跟在旁边带着他一起跑。叶渺吸了口气，故意要揶揄他：“你不怕发汗，不利于手指上的伤口恢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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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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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嗯”一句是什么意思？不过叶渺已经顾不得问了，他渐渐地力不从心起来。耳边除了风声与自个儿沉重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每当他想停下来休息时，身旁的少年总是会放慢脚步将就他的速度，告诉他再坚持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