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黎明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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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门口下了出租车之后, 方依依其实心里就已经没有多少气了，反而开始担心姜天：宿醉还没完全清醒，车了又撞坏了, 身上不知道有没有钱。方依依想的心烦意乱的，就在他索性想掉头回去的时候, 手机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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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一看, 姜天的电话，手指停在绿键上就想按下去, 但心里又觉得不能接的太快了, 便犹豫了一会儿，没成想就这一会儿，电话就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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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瞪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几个字, 恨不得把手机瞪出个窟窿, 就在他犹豫着想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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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姜天, 这次方依依没再犹豫，第一声铃响还没结束时就接通了电话, 硬邦邦的问：“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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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似乎略微顿了一下, 才道：“我房门钥匙可能在撞车的时候弄丢了, 你能……过来给我开一下门吗”？不知道是不是方依依的错觉，姜天的声音虽然透着浓浓的“我本不想麻烦你”的意味, 但隐隐的似乎还带着一丝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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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不知道自已心里那根反骨是怎么生出来的, 直接呛了回去“想要钥匙就自已过来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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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半天没说话, 方依依不禁检讨自已刚才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这时姜天才道：“我胳膊撞肿了，有点疼，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那我就现在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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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闭了闭眼，忍着心中的气道：“你不要动了，我现在过去“，说完挂断电话，就往马路对面走去，越走越快，最后恨不得跑起来。其实方依依根本就没细想，胳膊疼怎么会妨碍到走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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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到二楼的时候，方依依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已的气息，然后才慢慢的一步步走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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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斜倚在门边，一条腿微微的曲着，一只手抱着受伤的那个胳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见到方依依也没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让开了门锁的位置，这一动似乎抻到了伤处，他无声地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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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本来还想把钥匙甩给他直接走人的，但看这个情形，乖乖的走上前把门打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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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很有骨气的一眼都没扫他，斜侧着身了进了门，他似乎渴得厉害，进门就倒了杯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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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正犹豫着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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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当时心里就一紧，赶紧走进去把姜天拉到了一边。细看才知道姜天右胳膊手腕处撞肿了，而左手手背上不知怎么的也被擦掉了一大层皮，可能是刚才喝水的动作扯到了伤口，手背上又开始冒出了血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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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又气心里又心疼，在茶几下面拽出急救箱，一边给他的手消毒，一边道：“往派出所大门上撞？你怎么这么威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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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侧着头不看方依依，手却乖乖的伸着，方依依怎么摆布，它就怎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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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方依依的话，姜天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都二十多天了，你考虑清楚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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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上药的动作一僵，心里登时就乱了，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捅流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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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却连脸色都没变，转过头望着方依依的头顶，耐心的等着他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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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偷偷瞅了姜天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一边重新清理伤口，一边垂着头打算装鹌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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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见状，将手从方依依手中抽了出来，起身侧对着方依依道：“既然你还没想明白，我也该遵守你的约定，咱俩不能见面，所以你先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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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两只手都不能用了，我怎么可能走。于是道：“等你手好的差不多了，我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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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没有领情，“暂时还死不了，你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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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依依气性也上来了，站起身把姜天一把推倒在后面的沙发上，拽过姜天的手，一声不吭的接着给他上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