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便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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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颇有韵味的唱腔，在嘈杂的集市中，显然很突兀，但也压下了一大片声音。</p>

“哟，这是有人唱曲儿呀？”</p>

“好多年没见人卖艺啦。”</p>

“这是老活，听着还不错嘛！”</p>

“差点火候呀，要是味道再足点就更美了。”</p>

“瞅瞅去！”</p>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天南海北，总有喜欢凑热闹的人，围观的人开始出现。</p>

其实艺术的起源，都是凑热闹凑出来的。</p>

没有人们的这股子好奇心，百艺百行，什么门类都得黄。</p>

就比如说相声门。</p>

最初也是某个前辈，手上没啥手艺，实在被饿得不行。</p>

某一天，满是浆糊的脑袋竟然灵光一闪，琢磨出一个挣饭钱的新门道来。</p>

走到大街上，开始给人说笑话。</p>

哟，这可新奇。</p>

好事者一凑热闹，听上那么几耳朵，还真给听乐了。</p>

心情不错，顺手将自己还没吃完的半个饼子赏下。</p>

前辈正饿得慌呢，哪里还会嫌脏，一口塞进肚子里去。</p>

身上有了力气，笑话说得也更可乐。</p>

赏一个饼子不嫌少，扔十个大子儿不嫌多。</p>

您图个乐呵，我挣口吃食。</p>

就这么的，相声出现了。</p>

后来，入行的人越来越多，光靠说笑话已经挣不来钱。</p>

怎么办？</p>

继续琢磨呗。</p>

一门功课，两门，三门……直到十二门功课琢磨完，相声也就形成了一门独立的手艺行当。</p>

学我的手艺，守我的规矩，磕磕绊绊地，一直传承到了现在。</p>

圈子里的小岳还在继续唱：</p>

四面八方那兵大乱</p>

在那西南方闯进了一位美英雄</p>

您要问来的是哪一个</p>

王伯当闯进了阵救了秦琼</p>

秦琼观阵一个小段儿</p>

我愿诸君加官晋禄指日高升！</p>

“好~~啪啪~~”</p>

一段《秦琼观阵》唱完，观众们开始叫好，场子有了热气儿。</p>

小岳圆粘的效果不错，四周围着得有小二十位男女老少，有一位汉子脖子上还骑着个小娃娃，小家伙的一双大眼睛，正布灵布灵地往里瞅。</p>

只是一个大妈都没有。</p>

大妈们哪儿去了？</p>

这不，正远远地站着，往这边瞧呢嘛！</p>

估计是瞧小岳的眼神不对头，给吓得不敢往跟前凑。</p>

观众们鼓掌，小岳连连四方作揖。</p>

曲唱完不算完，还得有说词。</p>

只听他说道：“相声门学徒岳芸鹏谢谢各位衣食父母捧场，学艺不精，刚才一段《秦琼观阵》唱给大伙尝尝，好与不好的，您诸位行家多指点多包含，多捧多鼓励，谢谢啦！”</p>

说完再次鞠躬、作揖。</p>

“啪啪~~”</p>

“不错！”</p>

“再来一个。”</p>

小岳直起身子又道：“好菜不怕晚，好活在后头，接下来，由我跟我师哥为大伙卖卖力气，表演一段相声《拴娃娃》，您诸位多捧！”</p>

说话的语气、感情还差点，但好歹词儿都记下来了，也不枉他反复背到深夜才睡。</p>

拴娃娃。</p>

是北方民间的一种活动。</p>

旧社会的民间，逢到二月二龙抬头赶庙会，往往能看到各种活灵活现的泥娃娃。</p>

人们为了祈福求子，就会把一段红绳，拴在自己相中的泥娃娃脖子上，然后带回家。</p>

这就叫“拴娃娃”。</p>

相声《拴娃娃》的梁子也正是源于此，传统的段子。</p>

但在电视上一般看不到，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封建迷信，而且艺人们为了让段子更可乐，加工了不少伦理包袱在里面。</p>

园子里演应该没人管，但被新派相声占据的电视，肯定就没它什么事儿了。</p>

可这段子可乐呀，尤其是一些糙话俚语，最适合撂地表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