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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夔想起刚才偷偷亲了砖儿的手,不禁心中羞愧。现下认了这么一位国色天香、侠肝义胆的大姊姊,自然不需要她了。想反驳,说不出话来。
玉儿瓦声瓦气地道“这位妹妹却恁般心小这么可爱一个孩儿,会有什么坏心眼不过聪明过头、精力过剩、调皮捣蛋罢了。妹妹有什么委屈但管道来,免不了叫他爹爹教训他一番。”
“原来这宇文公子见了女色竟也变得如此。”苏夔装怒道。想起她是女子,又想起是他要她色诱砖儿,心中不知大笑了多少回,霸蛮忍住,五官早已扭曲。
“又使坏心眼儿了。刚才一棒被他打得天昏地暗,现下又有许多手段使将出来对付小女子哎呀呀哎呀呀公子可不能不管呀哎呀呀”砖儿唱戏般哭将起来。
“原来是他打的还以为是他救了你却向我讨了这膏药装好人喂你吃的那什么九阳还魂丹只怕也是假的”玉儿手在背后摆了摆。
“只管埋汰我且看你表演”苏夔心道。见程铁牛两眼死盯着砖儿,没心没肺,故意踢了他一脚,却装作不小心的样子。
程铁牛痛得弯下了腰。
“怎么回事,你们”玉儿回头道。
“没什么没什么。”苏夔乱着小手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程铁牛只得忍住痛道。
玉儿在卧榻上坐下,对他们道“你俩出去吧,我要和砖儿姑娘单独聊聊。”
砖儿发嗲道“公子,这敢情好奴家有许多话正要对公子说。啊,啊,公子,快拉住我,我又听见了雷声”歪倒在玉儿身上。
苏夔拉程铁牛出了门,又踩了程铁牛一脚,道“你这媳妇是妖精,你以后只怕会变成白骨。”
“哎呦,”程铁牛道“你怎么又踩我一脚。妖精怎么了我情愿变成白骨。”
“白骨,你杵在这里发呆吧,我找地方玩耍去迄”苏夔道,作势要走。
两个人正吵着,门“呀”地开了,玉儿牵着砖儿的手走了出来。
砖儿得意地看了他俩一眼,扭扭捏捏,不胜娇羞。
程铁牛看得发呆。
苏夔趁机戳了一下程铁牛的屁股,程铁牛竟然没有反应。
倒用不着催促,程铁牛自然而然跟在玉儿和砖儿身后。
仨人牵马骑了,沿着溪边的古道往西,朝北朝第一名寺草堂寺行去。
行了3日,这日正是个晴天,阳光从树木的缝隙里洒进来,光线时明时暗。一缕雾气袅袅升起。潺潺水响,恍惚奏鸣的音乐。路上石板青青,小草沾着露水,似乎在拔节生长。苏夔不由得唱起了歌谣
卿云烂兮,糺缦缦兮。日月光华,旦复旦兮。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
又唱道
陇上壮士有陈安,躯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
骣骢父马铁锻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
程铁牛唱道
羊,羊,吃野草,不吃野草远我道,不远道,打尔脑,打三打四不许恼
砖儿唱道
弟弟弟弟不要哭,抽根麦杆做堂屋。
弟弟弟弟不要叫,抽根麦杆做个哨。
玉儿唱道
落日出前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又唱道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却听得伐木丁丁,山中一个樵者唱到
秋风长,天气凉,伐木南山露为霜;
涧水清,响叮咚,长安城外杨柳新;
蒿草黄,起仓皇,阿舅无事外甥亡。
玉儿听了樵者的歌谣,心中便有些闷闷不乐。
苏夔拉拉玉儿的衣袖道“公子,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朝自太祖奠定国基,孝闵帝开创帝业,武帝吞并北齐,中原安稳,国力强盛,欲混元南北上承天意,下合民心。其势涛涛,如江河之水,岂2、3无知小民几句歌谣能改变的”
玉儿一脸愁容地道“自古江山易主,必有谶纬。我无心听到这几句歌谣,并没有详加推敲,却怦然心动,自觉牵涉到我朝命运。刚才细细想来,所谓无风不起浪,期间委实大有玄机呀”说着,捂住胸口。
却听到“嗖嗖”箭响,不远处那个樵夫“呀”地大叫一声,滚下山坡。紧接着,山脚拐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个童子面相丑陋,头发枯黄,穿着一身锦缎,欢呼雀跃“射着了射着了”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放下手中的雕弓,倨傲地策马而来。
玉儿定睛一看,不是别人,那欢呼的童子乃是长安城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的“入地蛟”宇文化及,乃倨傲的青年乃刚被天元皇帝解职的前小司马、洛州总管杨勇。
那樵夫滚到涧中,湿漉漉一身,刚爬起来,又跌倒在水中。
“让我来,让我来。”宇文化及叫道。
跟在他身后的八怪便收了弓矢,勒住马头围观。
宇文化及举起一张小弓,雕琢得甚是精美;从箭袋里抽了一支小箭,亮晃晃的箭头,却不是平常的铁箭,乃是一支灌钢箭。他挺直了腰杆,摆出姿势,瞄了许久,手张弦发。这一箭飞去涧旁草丛中,离樵夫相距2、3尺远。宇文化及恼怒,喝道“难不成你金刚护体,成了神仙”“嗖嗖嗖”连发3箭。
樵夫刚站起来吓得又跌坐在水里。
却无一箭中在一尺之内。
旁边一个教头模样的精廋汉子闪出来,指点宇文化及,乃是“河东八怪”之首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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