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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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不敢确定：“她死不肯坦言从书房里带走了什么，我又不好明说，更担心显之会起疑心。如今我只能怀疑信是在她身上，又或是被她藏在上房某个地方了，正让人悄悄儿搜索呢。”

男子叹道：“如今顾不得这许多了，赶紧把信找出来要紧！王家已经往大理寺递了状纸，要定了谢璞的罪，就差那封信做铁证了。若没有信，根本没办法把河工消失的那一大笔银子跟谢璞联系起来。其余所谓罪证，都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大理寺卿是个认死理的，绝不会因为这些真真假假的证据，就判了谢璞死罪。他的罪定不下，倒霉的就是王家，万一把曹家与程家牵连进去，哥哥就有麻烦了！而我多年夙愿，也难有得偿的一日。此事关系到我终生，不可轻忽。就算谨之会疑心到什么，他不过是个孩子，事后好好哄一哄就是了。他终究是亲生，难道还能逆了的意不成？”

曹氏抿了抿唇，咬牙道：“若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让显之知道真相。这孩子爱较真，就怕他想不开……”

男子打断了她的话：“淑卿！我们没时间了，大局要紧！更何况，此事一日未定，们也会被困在这府里出不去。难道就不担心两个孩子的身体？”

曹氏脸色变了变，抓住自己的领口：“说得是……”

然而，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再问：“闻山哥，确定信不在别的地方么？若是从三丫头处也搜不出东西来，又该怎么办？能不能再假造一封？既然们能造出第一封信，那第二封信必定也没问题吧？”

男子摇头道：“只怕来不及了！当日为了伪造这封信，王家费了老大的功夫。听说他们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还把造信之人给灭了口。如今箭在弦上，到哪儿再找这么一个能人去？最重要的是，信虽假，上头的私章却是真的。可如今私章早被抄走了，并不在我手中，想借来用都不可能。也不必多想，只管去搜信。我带人把这宅子前后再搜索几遍，只要信没被毁掉，总能有搜到的一天。”

曹氏叹了口气，默默点头，又犹豫了一下：“闻山哥，谢璞罪名若定，是不是……就逃不过死罪了？不能饶他一条命么？好歹……他也是我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当年是我哥哥看中他家的银子，才非要把我嫁进谢家的。这十几年来，我不知从谢家拿走了多少银子，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又是为了给姻亲脱罪，方才算计到他头上，我心中实在不安。我们只要他的万贯家财就好了，别要他的命了吧？”

男子抬眼认真地看着她：“淑卿，莫非与他做了十几年夫妻，便与他生出真情了么？他若不死，我如何能相守？这谢家的百万家私，又如何能落到们兄妹手中？他若不死……就怕牵扯出真相，反而会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淑卿，难道忘了哥哥的大计，当真要感情用事？”

曹氏的脸色又惨白起来。

男子看了看天色：“我以宵夜的名义，把原本守上房的官兵支走，才争得这一刻钟的时间，与相会。如今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走，只恐叫人生疑。不要胡思乱想，只管照计划行事。至于谢璞的生死，是由皇上定夺的，大不了定罪之后，再想办法救人便是。”

他亲了亲曹氏的手，便转身离开了。曹氏想要叫住他，却又怕声音让人听见，只得慢慢地重新关上窗，上了窗栓。

谢慕林在黑暗中暗暗咬牙，心想她终于知道谢映容偷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