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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静秋对这番说辞没有什么耐心听下去,“如果是要扯皮这些,那就恕我无法奉陪了。”
比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她更担心大姐儿的性命,作孽的是大人,孩子何无辜?
花嬷嬷见容金氏又说不到重点上,生怕容静秋走了,这匣子的事情就彻底解释不清了,于是斗胆道,“皇子妃,二夫人给您的嫁妆匣子,您后来真没有收吗?”
“你什么意思?”容静秋两眼盯着花嬷嬷,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花嬷嬷一向颇得容静秋好脸相待,此时看到她冷下脸来,这个年纪小的小姑娘身上威势大增,她吓得立即磕了个头,“皇子妃……恕罪……只是这事……”
“我没有定你罪的意思,有话赶紧说,本皇子妃还有要事。”容静秋不耐烦地道。
花嬷嬷得了这话,心定之后这才又再度大胆道,“当日皇子妃确实没收这匣子,二少爷说会暂时保管这匣子,以后会再找机会给皇子妃,老奴当时想着这样处理二夫人您就不会伤心了,遂同意了二少爷的话,这才没把匣子给带回来……”
容静秋听明白了,这是说容鸿当初说他保管,将来要把这玩意交给她,可现在看匣子里的东西,显然是有人监守自盗了。
毕竟上辈子容金氏给她的嫁妆比匣子里现有的东西多得多,更何况这辈子容金氏的嫁妆只需一分为二,那匣子里的东西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二哥后来确实没有把这东西交给我,”顿了顿,她还是为容鸿开罪了,“不过我二哥不是这么没品的人,他断断不会私自动用这匣子里的东西,”随后冷笑了一声,“东西在哪里找到的,那就是谁私下里动用了这里面的东西。”
容马氏自己的嫁妆就颇丰厚了,再说她跟容鸿的关系不好,她是不会替容鸿保管财物的,那么监守自盗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文如意。
这下子事情一下子就明朗了,容金氏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了起来,因为这玩意就是从文如意的住处搜出来的,里面自己给的大面额的银票已经不见了,还有大片土地的地契也不见了,甚至一些地段好的店契也同样消失不见,显然文如意在私自出府前就已经拿出去换银票了,她的离开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至少银子是充裕得很。
不过一个弱女子身上揣着巨额银票,这还能好吗?
因为文如意生了容矩这宝贝孙子,她对这儿媳妇倒是宽容了许多,但现在知道她欺上瞒下,顿时犯了恶心,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可恶的女人?
偏在这时候,屋里传来容矩的哭声,以前一听到这宝贝孙子哭,她都会扔下手头的事情赶去哄他,尤其是他病了之后,她更是依不解带地照顾着,但现在怎么听到他哭会觉得如此烦躁?
“让他赶紧别哭了。”她忍不住朝里屋怒吼一声。
这怒吼声让本来想抱孩子过来的奶娘步子就是一顿,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本来疼孙子的二夫人现在连孙子也吼上了。
容金氏在怒吼完后就有了些许后悔,她这是在干嘛?只是到底是主子,她拉不下脸来说句和软的话。
容静秋看了眼容金氏,“你心里不爽拿孩子出什么气?文如意做错了是文如意的事情,罪不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顿了顿,“您一辈子都是这样行事,到老了也改不了。”
容金氏被女儿说得口哑哑的,这番话她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容静秋不管她,直接朝那奶娘道,“把矩哥儿抱来我看看,怎么哭得如此厉害?把太医唤来,赶紧的。”
立即有人去请太医,而奶娘见到有人动了,这才敢抱着容矩上前给容静秋看,第一次见这样的贵人,她屈膝行礼时还有颤了颤。
容静秋没有伸手抱容矩,而是皱眉看了看那小脸,看起来情况很是不乐观,“你先想法子让他止啼,这样哭下去不是办法。”
那奶娘摇头急哭道,“奴婢是真没法了,怎么哄都不奏效?”
容静秋自己没有养过孩子,她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对付这样还在吃奶的小娃娃,好在容金氏没有真作壁上观,而是忍着对文如意的膈应,上前伸手将孙子抱在怀里悠了悠,奇迹般的,容矩不哭了,显然他很是习惯容金氏和怀抱和她身上的气息。
“还得是二夫人亲自抱,矩哥儿才能止啼。”奶娘说着好话,毕竟哥儿得好了,她这侍候的下人才能跟着得好。
容金氏对这样的话不置可否,在今天之前她是十分受用这样的话,这说明她跟孙子亲,可现在这份亲情因为文如意的贪婪而有了裂痕。
文如意如果是贪了其他的东西,她或许还不会这么气愤,但这份给女儿的嫁妆却是不容他人糟蹋的,文如意不该打这份嫁妆的主意。
“既然是二哥的孩子,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好生养着吧。”容静秋道,“有错的是文如意,不是孩子。”
容金氏胡乱地应了,只是道理谁都懂,但这心情是真的回不来了。
嫡庶有别,一旦没有别的滤镜存在,这庶孙就是庶孙,哪怕也占了个长子,还是不及嫡孙一个零头,尽管嫡孙还没有影子。
太医匆忙赶来了,容静秋顺带问了下大姐儿的伤势,那太医道,“箭头已经拨出来了,但孩子还小,能不能挺得过来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显然是不太乐观。
容静秋的心情跟着沉重了起来,没再问太医别的话,而是趁着容金氏忙孙子的事情,她匆匆离开去看一下大姐儿。
容风氏守在女儿的身边像根木雕一般,不知道在想什么,容静秋一进来就看到她落寞的身影。
“后悔了?”
听到容静秋的声音,她这才回过神来,忙抹了把眼泪,“皇子妃来了,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容静秋上前一把按住容风氏的肩膀,趁她错愕之际凑到她耳边道,“为此搭上亲骨肉的命,真的值得吗?就算是不重视的女儿,那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生她时的情景还记得吧?看着她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的样子,你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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