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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逸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声音更冷了些,“如果我没有来上海,林南从海里捞起来的,只有一具冰凉的尸体。”
“怎么会……”
“怎么不会!”辛逸打断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已经见过一次了,你还想让我再见第二次吗?!”
“你在说什么?”顾许浧看着辛逸眼睛里无尽的悲痛,脑子里突然一阵毁天灭地的轰鸣,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让他不敢细想。他怔怔看着面前的人,脑子里不断涌现出一些细碎的片段和对话。
“猜到了?”辛逸轻笑了一声,“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要是我没来上海,你死了,我又要重新回去,再一次经历那些荒唐无稽的生活,再一次抱怨命运的不公,最后却发现,上帝对我原来这么仁慈。”
顾许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却又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想到因为他的自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经历了那么多的黑暗和无助,他的心就如刀绞般痛起来。
“你早就和林勇达成了共识,你帮助方蓓挽回名声,他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你又以还他自由为条件,让他帮你去对付林继东,还帮你找到了林南合作。林南早就等在港口了,可他没想到那天会下雨,你和他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他不敢轻举妄动。幸好我出现了,他才敢提前行动。你知道宇文清给你设的陷阱,你想将计就计,利用这次机会彻底解决宇文清。但是又不想留下把柄,所以才会以身犯险,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搭上。”辛逸又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我说的对不对?”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为什么要告诉我王敬辞约了你?为什么要故意把手机落在家里?”辛逸冷笑了一下,“其实你根本没有那么信心十足,你也担心你回不去,你想让我来替你收尸,顺便把宇文清也解决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轻飘飘的几个字,如千钧一般压在顾许浧胸口,让他几乎要窒息了。
她曾经在无数次命运的轮回中绝望的挣扎,一个人面对那些孤独和彷徨,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不安与迷茫,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些时光里没有他,因为命运走上了错误的轨迹,因为他不负责任的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如果这一次辛逸没有不顾一切的从北京赶过来,如果辛逸没有提前联系到林南,如果林南没有及时将他从海里捞出来,如果……
他不敢再想下去,上帝给了他们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不敢奢望还会有第二次……
“我……”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吐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便再也发不出声来。
雨后的阳光分外刺眼,透过明亮的玻璃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视线也模糊起来。
“顾许浧,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辛逸的声音再一次打破寂静,让顾许浧本就濒临崩塌的意志彻底崩碎瓦解。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的叫嚣着,“抓住她!抓住他!抓住她!”于是他不管不顾,一把将辛逸拉近自己怀里,无视她剧烈的挣扎,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放开我!”不论辛逸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只能徒劳的怒瞪着他。
“我以后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再也不会了!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怎么没有死呢?你要是死了,我就相信你再也不会了!”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身体也跟着颤抖。
顾许浧紧紧搂着她,“我还有你,我不舍得死。”
“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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