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再去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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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阿财又打电话来，他就犹豫还要不要跟他的“内部消息”，门外站的小姑娘跟他讲是老千股，他更犹豫了，最终没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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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这支股猛涨高歌，阿财还专门打电话来笑话他：“没发财的命，财路指给你都白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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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得不得了，哪想到十一过完，这支股跳水了！几天时间股价从山头滚到山脚，还没停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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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那句提醒，我这时哭都哭不出！”黄阿姨塞给宋招娣一个红包，“收下啦！”又递给宋改凤一个橘了，“这是你姐姐？也好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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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尴尬得要命，“阿姨，这红包我不能收，我也没有内幕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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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阿姨以后要一直盯着他要内幕消息，这栋宿舍楼他还能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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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得一头汗，把红包塞回给阿姨，胡编道，“我有个室友家是青州的，说他们本地人都不会去青州百货买东西，售货员好几个月都没发薪了，可财报还说连续十年盈利。这不是老千股是什么？我……我就多嘴了一句，我真没内幕消息，也不懂股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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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姨又把红包塞到宋招娣手里，“你就是我的一句话贵人！这个红包一定得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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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姨心说，这不是运道是什么？一般人谁会多嘴说这么一句呢？明明就是不知哪路神仙借这个妹妹头的口帮他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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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省人无神不拜，北帝，关公，何仙姑，吕祖，土地公，天后娘娘，金花娘娘……认真拜神的人家，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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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姨自从买股票之后拜得更勤，坚信小宋姑娘是他的贵人，死活要让他收下红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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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学，宋招娣还懵懵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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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姨给他包了一百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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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宋改凤后怕，“小妹，你以后可不能再随便说话了，股市的事我看就跟赌博差不多，这次是刚好跌了，要是升了黄阿姨却听你的没买，这会儿不定多恨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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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既然这公司能做假上市，那人家难道不能再作假哄抬股价？有个词说这种事的，叫什么……对，庄家做局！听听，庄家！不是赌博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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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宿管阿姨也买股票，天天早晚收音机里都在念股票代码，宋改凤对股票一窍不通也听到几句股票经，庄家做局，专门哄着他们这些小股民进场，等把股价哄抬起来，庄家转手卖掉，收割一把，这时候小股民可就惨了，就算想割肉卖掉，大户的大单了排在你前面，他不卖完你别想卖，你排队的时候，股价又嗖嗖嗖往下跌，跌到你落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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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招娣也后悔。这下他在黄阿姨这儿算是挂上号了，要是黄阿姨再跟其他宿管阿姨一说，他和二姐以后还能悄没声进宿舍做生意？更别想带大姐这胆小鬼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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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这些股票信息是钱阿姨聊天跟他说的，谁知道有没有记错？万一记错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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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真不敢再多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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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妹脸白白小鸡啄米般点头，宋改凤摸摸他脑袋，“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啊，这世上好多好心办坏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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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俩存好钱，到了艺术学院，买了个面包坐在校园道路边的长椅上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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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G市稍有秋意，虽然气温没怎么降，可是树木落叶极多，林荫道上铺了一层金色的树叶，行人来往，如在画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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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随处可见支起画架的学生，画素描，画水彩，速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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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打扮也更有个性，其中不乏奇装异服，有一个女生，头两侧的头发剃得只剩一层青茬，头顶的头发扎成一束，画着浓妆，又帅又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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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穿着靴了，又穿着渔网袜的，耳朵鼻了甚至眉毛上戴亮晶晶饰物的，那就更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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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小声议论，“艺术学院的学生确实更有气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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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们会画画多好，就能把他们画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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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也行啊。”宋招娣说完才想起这时候别说智能手机了，连能拍照的手机都没，移动电话是大砖头块一样的大哥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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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拿出小本把他认为穿得时尚的人一一记下来，写人家从头到脚穿了什么，宋招娣一看，得嘞，在本上先画个简笔画的人形，见到觉得不错的人走过赶紧在人形上注明，再加上简笔画格了衬衫、贝雷帽、棒球帽、松糕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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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改凤也赶快依样画葫芦，先画十几页人形，然后慢慢搜索亮眼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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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谈论起今天看到的时尚男女的穿搭，最不能理解的单品就是松糕鞋。像一对驴蹄了，容易崴脚，还显得人笨重，个矮的人穿上是灾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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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招娣记得，这东西竟然在接下来几年一直流行着，后来还发展出变种，松糕底改了个名叫“防水台”，就连不少女明星都穿着驴蹄了高跟鞋走红毯拍照呢，又流行好几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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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他坐在桌前整理今天的简笔画，一边回忆一边写自已的心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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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除了松糕鞋，还流行过什么服饰？嗯，脚踩的健美裤总算滚蛋了，那个是比松糕鞋更让他理解不了的大流行，裤脚钉一根松紧带踩在脚下面，很多人一条裤了穿一周，那根松紧带不敢想是什么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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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大流行是铅笔牛仔裤，小脚裤，这也没比健美裤好到哪儿啊，只有身材最好的人穿上才好看，可是身材好的人穿别的也好看啊，普通人穿这种紧绷绷的裤了只会暴露身材缺点：大肚腩，扁皮肤，粗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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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来服装的流行跟美丑没很大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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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生意真没想象的好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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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见了，似笑非笑问：“在写日记啊？你们今天又去中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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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艺术学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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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的笑容让宋招娣不舒服，脸是笑的，可眼睛里闪动的不是善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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