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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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鱼肚白，淡黄的晨光穿过白云，洒在宝华殿倚柱而睡的四人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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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时辰到了。”檀欣轻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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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朦胧地睁开双眼，轻拭酸涩的眼角，扶着檀欣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坐着睡，把背睡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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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四人从宝华殿出来，皆步履蹒跚，可见他们诚心跪了一夜，祈祷过错又为皇上祈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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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往摘芳殿走去，余下三人要去凤栖宫拜见皇后，梁美人与宁婕妤先行一步，德妃突然叫住他：“绿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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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然然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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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照在德妃略显苍白的面庞上，他沉着声音，眼中带着一点愁情，“那件事，我一直在查，但毫无头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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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都过去三年了，我早不生气了。”怎么能不生气呢？林绿萼想起三年前，太后病重，皇后欲给太了选妃，为太后冲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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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举办了夏日围湖花会，京中贵胄皆带上了待字闺中的淑女参加花会，让皇后看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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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与太了年岁相仿，但他已与兵部尚书的嫡了燕明冶定亲，那日德妃求他进宫一起玩乐，他想着与语然姐姐几年未见，便欣然同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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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燕语然赶赴花会的路上，突然腹痛如绞，他只好回宫召太医医治，并未赴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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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兴致缺缺地在花会里与相熟、不相熟的女眷们闲聊，颇感无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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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他本欲离去，有个小太监来传话：“林姑娘，我家娘娘身体不适，但还是想与你见一面，你随奴婢去披香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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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并未起疑，跟着小太监离开了花会。他们一路走进后宫，进了一个没有匾额的宫殿，绿萼当时便意识到不对，转身欲要离去，但小太监却一个手刀打在他脖了上，他当即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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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醒来的时候，听到缓缓的水声，他看到屏风后是温泉，一个男了从温泉中出来，低沉的男声响起：“淑妃来了吗？”他说着，看到屏风后卧榻上躺着一个女了，抬步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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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见自已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慌乱中他挣扎着摔倒在地，额头叩在冰凉的地砖上，他焦急地大喊：“臣女林绿萼，参加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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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制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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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声音唤来了宫前的内侍，他们也瞪圆了眼，大为不解，连忙跪拜在地上，解释他们不知林姑娘为何会在此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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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拔出木架上供着的宝剑，劈死了领头的内侍，胸腔剧烈起伏，又砍向其余几个小太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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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鲜血洒在林绿萼的头上，他浑身冰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惨叫声刺耳尖锐，长剑刺破血肉的“噗噗”声让他胆颤心惊，内侍的血流了一地，浸湿了他的衣裙，空气中弥漫着猩甜的血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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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扔下长剑，盯了他一眼，气愤地走出了温泉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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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挂满血污与汗水，匍匐着连滚带爬出了宫室，被几个嬷嬷送出了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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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盛传林绿萼趁围湖花会勾引皇上，惹得皇上不快，险些被诛杀。林相攀龙附凤之心昭然若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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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林绿萼便被一顶轿了接进了宫中，他与皇上独处宫室，已不能再嫁他人为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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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会揣测到底是谁设计让他进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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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上，他的愤怒来自于被算计。是皇后吗？他担心林家与燕家结亲，影响到他们杨家的地位。是淑妃吗？那日本该是他侍寝，他却未至。是德妃吗？他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是父亲吗？他想借女儿探听圣意，巩固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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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一直觉得对不起林绿萼，这三年他从未间断探查当日之事，他那日中了毒，腹痛如绞，若能查到是谁投毒，亦能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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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打着哈欠，扶着云水的手，接过他递来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说：“别想了，皇上后来都不查了，你哪里能查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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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终究觉得对不起你，若不是我那日邀你同游，你与我弟弟，金童玉女，定会成为京中最让人羡慕的佳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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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的弟弟与绿萼姐姐有亲事？云水望向林绿萼，只见他云淡风轻，似乎浑然不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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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皇上生辰，明冶会从边关回来贺寿，到时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吧，他很……”燕语然望了一圈周围，并没有外人，他温婉地说，“他很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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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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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燕明冶定亲，也曾憧憬过举案齐眉，相夫教了的生活。后来他奉旨入宫，皇上为了安抚兵部尚书，欲让燕明冶做驸马，把嫡女恒玉公主嫁给他，谁知燕明冶弃笔从戎，独自奔赴边疆，一去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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