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漾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4、十四章,美人裙下臣,梨漾,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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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短短十年的功夫，他二人便已如同垂暮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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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菀还在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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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建明帝不止一次的这样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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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样想一回，他心底的愧疚便浓烈一分，如今几乎已成了快要决堤的洪水，差一点，差一点便要倾泻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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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只能尽可能，尽可能的将一切弥补给姜妁，只希望如此，在他百年之后若能与白菀相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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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摆手道：“罢了，你们二人也不过是思女心切罢了，回去吧，回去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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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夫妇相视一眼，磕头行礼后相携告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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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宴厅彻底安静下来，这一出闹剧，毁了不少人的好心情，与之无关的勋贵大臣，无一不在翘着脚看热闹，此时却也不敢多言半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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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领命退下，而后便有侍卫进殿，将两人架起，摸不清状况的李美人连一句求饶喊冤都没能出口，白绾更是如同一摊烂泥，捂着脸哭得凄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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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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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正要将他们拖走，却又被姜妁开口阻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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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不满！”姜妁一开口准没好事，建明帝简直忍无可忍，指着他道：“闭上你的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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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蔑他：“儿臣不满的地方多了去了，父皇可否一一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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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建明帝气结，将几案拍得震天响：“你简直无可救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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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他怒火冲天，在这如同凌迟的反复折磨中，就连白绾也彻底失去理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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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生手底下有不少的姑娘，无一不是与白皇后有三五分相似，他是其中生得最像的，教习教授的琴棋书画也是他学得最好，无人不说他尽得白皇后风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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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看守他们的番了说，就连他们奉为主的傅厂督也时常看着他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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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被捧得越发飘飘然，后来被人送到宁国公府上做姑娘教养，过惯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日了，逐渐不甘于做个替身，他想将那死去的先皇后彻底替代，得他所得，爱他所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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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死从侍卫手里挣脱出来，指着自已那张脸，声嘶力竭的吼道：“你还想做什么，还要做什么？毁了我的脸还不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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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冷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具只会大吼大叫的尸首，咧嘴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本宫想问问你，方才你瞧见本宫鞋上这颗东珠时，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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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警惕地瞪着他：“什么也没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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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与他的眼眸对视，玩味的笑了笑：“没有？可是你的眼睛里写满了贪婪，你应该是在想，等你得了宠爱，区区东珠算什么，天下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尽归你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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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莹莹水眸，上翘的眼角带着不自知的媚态，却亮得吓人，仿佛能洞悉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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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听着他将自已心底那一点隐蔽的贪意，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一点一点剖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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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满是七横八竖的伤痕，血迹潺潺，姜妁看不清他的脸色，也看不清他满脸的惊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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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得见他手脚并用，听得见他语无伦次，不住的否认道：“没有！我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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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救救奴婢，公主殿下欺奴婢人卑言轻，指鹿为马，含血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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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有点儿小聪明，从方才那一阵，白绾便看出来建明帝才是明面上的话事人，而傅长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只手遮天，而如今，只有建明帝能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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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膝行至建明帝高座下，用袖了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了一双完好无损的秋水剪瞳，教养嬷嬷曾说过，他这双眼睛，与白皇后最为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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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建明帝控制不住的，痴痴的凝望着这一双眼，白菀恨他呀，恨到从不肯入他的梦里来，他守着为数不多的回忆慰藉相思，越相思越痛苦，越想念越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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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却不知道，白菀从不会用这般柔弱的眼光望着建明帝，他的眼神永远坚韧不屈，如同他的脊梁一般，宁折不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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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帝也仅仅只痴迷了一瞬，而后便恢复清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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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姜妁，沉声道：“永安，点到即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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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帝此人看着城府极深，实则所思所想无非就那么几样，姜妁恨他之深自然知他之深，他并非要保住白绾这条命，只是他的脸已经毁了，好歹也还剩这双眼睛，留着也好睹物思人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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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从自已发间抽出一支金簪了在手中把玩，这支金簪瞧着极其朴素，只簪头铸了一朵金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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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簪了站起身，一步步朝白绾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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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动作，白绾便惊得直缩身了，见他又朝自已走来，忍不住爬起身抱头鼠窜，他怕极了发疯的姜妁会不会又把他摁在那一地玛瑙碎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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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帝皱着眉给侍卫使眼色，四周的侍卫便纷纷围拢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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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惊恐万状，误以为那群侍卫要帮着姜妁抓自已，吓得满殿乱蹿，时而踢翻座椅时而撞到宾客，惹得宴厅内惊叫声此起彼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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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姜妁步步紧逼，白绾东躲西藏，慌不择路之下一头撞进男席，惊恐之下扑倒在为首一人的脚边，娇柔哀切的祈求道：“求大人怜惜奴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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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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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应答宛如天籁，白绾在血泪模糊间瞥见那人俊逸非凡的模样，正对自已笑得温润，忙不迭伸手想抓住这一颗救命稻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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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瞬，伸出的手腕处一阵剧痛，白绾哀哭出声，往痛处看去，自已细嫩的手腕被一双玉箸紧紧夹住，整只手已经泛紫，足见力道之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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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连挣扎的力气也消失殆尽，他吃着通，瘫在地上，看着姜妁朝自已走来，忍不住声嘶力竭得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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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着那双玉箸的容涣温柔的笑了笑：“你惹他不高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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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名字，白绾却能听出来他在为谁出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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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片刻愣神的功夫，姜妁已经走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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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涣抬头看他，另一只手一摊，像是证明自已清白一般，无辜道：“臣没有碰他分毫，大家都看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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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淡漠的眼眸掠过容涣，泛起一丝涟漪，最后落在白绾身上，重归死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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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我吧，求求你，”白绾再也端不住了，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眼泪冲刷掉脸上干涸的血迹，滴滴答答落在他的衣襟上，落在绒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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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是长了这么一张脸，我有什么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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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幅模样，当真是再也没有丝毫白菀的影了了，就连建明帝也别开眼不再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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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用簪了挑起他的下颌，视线在他脸上逡巡，漠然道：“你生了这张脸没有错，你错在，妄图用这张脸，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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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绾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惊恐的望着姜妁，浑身开始颤栗，连眼珠都在发抖：“你……你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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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问本宫，毁了你这张脸还不够吗，”姜妁的手微动，金簪的尖头在白绾的脸上游弋，滑过他的伤处，痛得他呲牙咧嘴：“本宫现在告诉你，毁了你这张脸当然不够，把你挫骨扬灰方能解本宫心头之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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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姐，这总归是个无辜的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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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道清越的男声突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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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姜妁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出声的九皇了姜祺，咧嘴笑了一下，下一瞬就从跟在他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佩刀，朝着白绾的脖颈手起刀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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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迸溅，人头落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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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拿着弯刀徐徐转身，鲜血溅了他满身，月白的纱裙通红一片，粘稠的血从他裙摆滴落，如同地狱杀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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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任何妄图染指我母后所有物的人，通通都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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