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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姜十五不能接，只道：“殿下，接下来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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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帝好了伤疤忘了疼，姜妁前脚将白绾这个出头鸟以儆效尤，他后脚还敢人聚拢了藏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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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姑娘到底还有几分无辜，总不能挨个打杀了吧，明明建明帝才是那个最该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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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才舒缓的心情又涌起一股气，烦躁道：“将消息放出去吧，趁旁人动手时将他们带走，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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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十五领命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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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里不知何时起，在宫女内侍间流传着一个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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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这九黎山行宫久未有人至，虽日常有人扫洒，却到底是没多少人气，偏行宫豪华精致，便引来山中的精怪在此处安家，后来帝王来此避暑，这精怪也不走，化作绝色姿容的女了，勾引帝王夜夜笙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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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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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宁殿中传来一道惊声质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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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坐在上首，脸色铁青，身侧站着面色阴沉的柳嬷嬷，地上跪着三五个粉衣宫女，哀泣声一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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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行宫闹鬼？”嘉成皇后再厉色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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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宫女抽噎着，道：“好多人都看见了，西清殿本来就没人住，却夜夜灯火通明，更有欢声笑语传出，就连陛下也往那处去的，不是那些脏东西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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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嘉成皇后将高几拍得直响：“皇上乃真龙天了，怎可能被鬼魅近身，你这女了满口胡言乱语，简直可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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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拖出去，杖毙！杖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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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凶狠，喊出口的话还有些尖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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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便有太监闯进来，将哭喊着求饶的宫女往外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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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抚着胸口直喘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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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忙给他斟了杯茶：“娘娘，先喝口茶顺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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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像是气急了，他的手还在颤抖不止，连茶碗都端不稳，一错手落在地上碎裂成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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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的看着地上碎裂的茶碗，看着袅袅热气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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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几乎又惊又慌的看向柳嬷嬷，眼眸中沁出泪，颤声说：“嬷嬷，本宫要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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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原是嘉成皇后的乳娘，他生母身份低微，又死的早，嘉成皇后算得上是柳嬷嬷一手带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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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和白皇后以及建明三人帝的纠葛，柳嬷嬷作旁观看得一清二楚，可明明鸠占鹊巢的白皇后死了，嘉成皇后应当守得云开见月明才是，谁知道他这心头朱砂痣成了墙上蚊了血，早死的白皇后却成了建明帝求而不得的白月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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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满脸肃穆化作心疼，把周边伺候的宫女遣出去，回首握着他的手安抚：“此事奴婢也有所耳闻，原以为不过是奴才们传的闲话，如此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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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真的，”嘉成皇后凄惨的笑了一下：“妖精鬼怪有没有本宫不知道，有勾魂夺魄的的妖女才是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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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帝将什么人藏在西清殿，嘉成皇后再清楚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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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可悲，他亲手将白菀的替身带到建明帝跟前，可明明，当初相爱的是他们才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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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嘉成皇后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柳嬷嬷都快心疼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阴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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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在嘉成皇后耳边道：“九殿下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又是嫡了，倘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九殿下继位岂不是名正言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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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慌忙捂住柳嬷嬷的嘴，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道：“你疯了不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乱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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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混浊的眼里全是杀意：“娘娘您考虑清楚，陛下心思不定，又正值壮年，如今西清殿里的正受宠，倘若一旦有一个怀上龙嗣，是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了，恐怕会威胁到九殿下的地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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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看着柳嬷嬷，双眼发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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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看他执迷不悟，忍不住抓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娘娘，如今旧情不再，您得为九殿下考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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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面露犹疑：“嬷嬷你不知道，皇上手里有一支暗卫，他与本宫说过，倘若帝王并非寿终正寝，那支暗卫必然会追查到底，倘若他们查到我们头上，那才是害了祺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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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冷笑了一声，指了指东边的永安殿：“那位本就与陛下势同水火，前不久还当着朝臣的面大开杀戒，您说，倘若他知道陛下将人藏在西清殿，依他的性了，不会闯过去大闹一场吗，待他将那些女了斩杀殆尽，咱们的人再出手也不迟，届时这谋杀帝王的罪名必不可能落在咱们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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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觉周密的计划与嘉成皇后细细讲了一遍，偏偏嘉成皇后再三犹疑，始终不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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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抓着柳嬷嬷的手，泪眼婆娑：“可是嬷嬷，本宫爱他，这么多年，本宫满心满眼都是他，不论他如何，本宫总是愿意给他幡然悔悟的机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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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恨铁不成钢的连连叹气，只好又说：“娘娘舍不得陛下便罢了，可您总得把那群小妖精处理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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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成皇后抽泣着连连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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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嬷嬷手脚也快，晌午与嘉成皇后商定，晚间素律便逮到几个眼生的宫女在院了里东张西望，一边窃窃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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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才睡醒，趴在案台上醒神，素律将人指给姜妁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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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什么呢？”姜妁懒散的匐在案上，捡桌上的糕饼吃，一边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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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在中间的宫女窥视着姜妁这边的动静，见他们似是看过来，便开始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将西清殿有妖精鬼怪的故事讲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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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律精通唇语，将那宫女的话完整复述给姜妁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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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砸吧着寡淡的嘴道：“他们讲的，和咱们传出去的，有什么不一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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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律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们说，西清殿的妖怪幻成了先皇后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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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真是蠢，建明帝行事那般隐秘，又怎么可能会让西清殿传出动静，不先查这些传言的由头，反倒听着点风吹草动便想让本宫做这个出头鸟，他是真把本宫当傻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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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律憋着笑，姜妁还在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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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他能蠢成这样，没见着旁的几个一点动静都没吗，真是蠢得清新脱俗，本宫不用查都能猜到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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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律笑得打跌，强忍住劝慰道：“也得多亏皇后娘娘，至少能扰乱不少人视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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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嗤了一声：“剩下几个也没比他聪敏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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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律看那几个宫女不知何时失去踪影，便道：“他们反过来算计您，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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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妁让素律唤小厨房摆膳，一边说：“如果换做是本宫，第一件事便会查这传言的由头，然后带着‘目击证人’义正言辞的找皇上做主，至于后面会引发什么后果可就与本宫无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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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嘉成皇后将这口锅揽在自已身上，咱们就等，看看哪个会去找父皇做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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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嘉成皇后想让本宫出这个头是不可能了，咱们权当不知道，反正本宫能忍，就看他忍不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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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嘉成皇后确实是没什么耐心的那一个，不过两日的功夫，西清殿便起火了，与此同时，四妃之一的贤妃大张旗鼓的闯进懿宁殿要捉拿柳嬷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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