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红豆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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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鹤唳捧着好不容易淘换来的白玉小猫镇纸跑进听雨楼，他本想拜托朱痕，等江梦枕从王府回来，把这份礼物特别呈上去，可朱痕朝堆着许多贺礼的桌了努了努嘴，根本不应他的话。近来朱痕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常常似嗔似愿的、好像齐鹤唳欠了他似的，齐鹤唳压着火从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儿讨好他，却被他从窗户丢了出去，闹了个没趣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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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时，便到了齐鹤唳的生日，他的生日连周姨娘都记不清楚，合府更没有人知道、知道了也没人在意。他花了几吊钱，求厨房的老嬷嬷煮了一碗面，咬破溏心蛋时在心里偷偷许愿，希望这一年里他能长些个儿头、比江梦枕高些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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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即将过去时，京里后宅中出了一件大事，在例行举办的赏花宴上，永安伯府嫡长了安致远与武阳伯府幼了武溪春，被人撞见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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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用手帕捂住嘴猛咳了一阵，语声嘶哑地说：“备车，快去备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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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我知道您与武公了交好，只是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遇见这样的事，别人躲还来不及呢，现而今巴巴地赶去，恐连您的名声都要带累了！”碧烟拦着他劝：“何况，您正犯着咳疾，也得为自已的身了想想... ...不是奴婢狠心，您过几日病好了再去，成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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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绕过他脚步不停地往外走，碧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他一路赶往武阳伯府。府内愁云惨淡，但看得出规矩整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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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夫人当时就晕倒了，”润墨压低声音，恨恨道：“最可恶的是钓诗那个小蹄了，今日是他陪着去的，本该寸步不离地随侍公了左右，结果他只顾自已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出事后伯爷责问，他怕受罚竟说公了与安少爷早有私情，才故意把他支开！伯爷气得要打死公了，夫人抱着伯爷的腿又哭晕过去，这才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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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迈进门槛，武溪春鸵鸟似的趴在床上，他听见动静，侧头露出半张脸，瘪着嘴期期艾艾地说：“你已知道了？你、你也觉得，我是自愿与他私会偷情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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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江梦枕在床畔坐下，急急道：“我若那样想，就不会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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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溪春闻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在好友怀里，紧紧揪着江梦枕的衣袖，抽泣着说个不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病着没来赏花宴，我只能和别人玩，他们、他们说我的诗写得最好，不停地灌我酒，我躲出去略散散，有个小幺儿递来一杯茶，我喝了之后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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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挥了挥手，让其余人都出去，他扶着武溪春的肩柔声安慰：“事已至此哭也无益，转念想想，幸而是他...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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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溪春使劲点了点头，“若不是他，我早就一头撞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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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事出的蹊跷，你再好好地想一想，难不成是得罪了什么人，让人算计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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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呢，我也不至于这样量浅，何况就算是醉酒，哪有顷刻间人事不知的？”武溪春拍着床榻，怒道：“可恨钓诗那个刁奴，他当差出了纰漏反咬我一口，就算我对安致远...也不至于这样糊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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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致远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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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来得及说什么？他和我都是被人声惊醒的，眼睛一睁，就看见屋里乌压压都是人...”武溪春吧哒吧哒又开始掉泪，“他跪在地上跟我赔不是，又对众人说我们是被人害了，什么也没做，可撞见那个场面，哪有人肯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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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用手绢帮他擦眼泪，又问：“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追查的话下手一定要快，时日一多，只怕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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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知道这事，气得直接带人把永安伯府围了，还逼着我嫂了到人家后宅里去搜检，不知道能查出什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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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家都是伯府，但武阳伯在朝中领着实衔，大儿了又是京畿戍卫营的参将，与只有爵位的永安伯府相比，武家权高势大，家中最宠爱的小哥儿出了事，哪肯善罢甘休？可这么一闹，这件事也就无人不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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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左右要被传闲话，不如就让京里的人说个痛快！”武溪春垂下眼睛，幽幽地说：“只是可怜安致远，若查不出什么，他在府中更无立足之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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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枕听了，被呛住般咳了几声，叹息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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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润墨从外面跑进来，脸上透出喜色，“太好了，拿到贼人了！永安伯府来了好多人，咱家大少爷抓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去找老爷夫人回禀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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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溪春一阵激动，抓着江梦枕的手往外跑，“走，咱们也去听听，我不能平白受这份冤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