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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的。”于灵显然习惯了，耐心地道，“不是买来卖的，都是工夫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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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手工就更黑了，织这么个小东西，用的线能有五毛钱？你就卖十块，你心这么黑呀！”少妇一把抓过女儿手里的小草莓，直接扔地上，“难怪人家都有生意，就你这么没人买，赚黑心钱！雪儿，不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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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嘛！我就要它！”小女孩不依了，又给捡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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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脏了，不要！”少妇灵机一动，又从女儿手里扯过来，往旁边一扔，正好扔进地上不知道谁吐的唾沫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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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于灵一下气极，抬头瞪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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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的。反正都是织的，洗洗不就干净了嘛。雪儿，你看，都脏成这样了，不要了不要了。”少妇装模作样的想拖着女儿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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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弄脏的，应该你帮这个姐姐洗。”小女孩却不肯走，很严肃地看着少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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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顿时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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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无不暗笑，低声议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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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这么大一个人，还不如小女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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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要脸，吹什么一千多的，连个十块的都不肯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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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荣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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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只是虚荣的事，弄脏别人东西，这是人品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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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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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怒道：“死丫头，白疼你这么多年了，胳膊肘往外拐！算了，我赔就是，一块钱够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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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没有理他，红着眼眶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到那边，蹲了下来，小心地用一个小自封袋，将弄脏的小草莓装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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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话呢，你没长耳朵是不是？”少妇又怒了，把一个一元的硬币直接扔在地摊上，“看着，赔你了啊！别回头又嚼舌根，说我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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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一跛一跛地走了回来，默默地把硬币捡了起来，扔回少妇脚下。</p>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敢吱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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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嘴可以，来真格的？免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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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一个冰冷男声，忽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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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那少妇在内，所有人均愕然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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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走近，摸出手机，道：“没现金，扫码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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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于灵说话，已直接扫了摊位上摆的二维码，熟练地输了一个数字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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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身上的手机，立时响起了收款APP机械的提示音：“叮咚！收款到账，两千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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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无不瞠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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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竟真的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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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转头看向那少妇：“道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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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绿，嘴唇微颤，愣是没说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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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无不心中大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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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道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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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点，说出口的话，别像放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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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连道歉都不敢，真丢你女儿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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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你答应的十块钱还没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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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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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妇又羞又恼，恼羞成怒，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块的，狠狠扔到于灵脸上：“不就是想钱吗？给你十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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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虽然动静不大，也不太疼，但被人拿钱打脸，于灵登时就是一僵，眼眶瞬间水光涟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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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硬撑着，没有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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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大怒，一伸手，抄住正要掉地上的十元，反手一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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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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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前响亮了好几倍的拍击声中，那少妇脸上登时多了一道红红的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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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钞票不硬，但是他这一下甩去时，用上了点巧劲，钞票打击的效果，不逊小木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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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疼死我啦！”少妇捂着脸痛叫起来，“你你你敢打我！我报警抓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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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妈没教过你尊重人，我替他们教你！”王纵喝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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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给我等着！”那少妇一边哭，一边拉着女儿，狼狈地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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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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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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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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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确实行，至少比你行，你这光动嘴皮了，人家可是掏真金白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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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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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渐渐散去，于灵擦了擦眼睛，对着王纵深深一躬：“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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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摆摆手，道：“没事，麻烦你，帮我把东西包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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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站直身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我把钱刷回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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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摇头道：“不，我是真的觉得它们挺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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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只于灵，连周围的人也无不愕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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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这么多？！”于灵吃惊地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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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单位年会，要给员工发礼物，一人一个可能还不够，你这还有吗？我想再预订，唔，三百个吧。”王纵斟酌了一下，给了个没那么大的数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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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但可能要十多天后才能交货，这是手工钩的，一天最多一二十个。”于灵喜不自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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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纵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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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到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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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摸出手机看了看，道：“没问题。我还有点事，留个联系方式，这些东西你帮我收着，下次交货时再拿，你钩好了联络我。对了，我再给你转一千块订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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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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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于灵把东西收拾进了背包，一跛一跛地离开了人行天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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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儿，一个短发年轻女孩迎了上来：“灵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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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挽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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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灵甜笑道：“杨瑶，你今天这招可真绝！那个托，帮我赚了三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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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孩杨瑶却道：“笨蛋，我找的托还没上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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