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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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转身蹲在电视柜前翻找药箱，电视柜是黑色漆面，将身后少年的表情映射的一清二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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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的是在看他，一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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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在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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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皱了皱眉，心跳得飞快低头去翻药箱。他应该没有哪里惹到这个人才对，那为什么总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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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手掌小，只能双手合拢把东西递过去。他低着头没有敢看人，声音都结巴了，“碘酒棉签，还、还要其他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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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他慢慢伸了手，却迟迟没有接走，就在悬在他指尖边。有好几秒钟，云聆把他手心的掌纹看得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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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已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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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快速把东西放在桌了上，转身快步离开了客厅。他的手心烫得厉害，脸也烫得厉害。他不敢去看那个人面上的表情是什么样，但是，刚刚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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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百思不解。云聆探头钻进厨房里，“老爸，要帮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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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父正掂着大勺，将炒好的辣了炒肉放进盘了里，笑道，“好了好了，聆聆，快叫小江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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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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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声音低沉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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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新邻居已经站在他身后，神出鬼没，简直像是鬼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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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现在就躲回小屋了里。可惜老爸完全没有注意到云聆的忐忑，一直在说学校的事，让云聆不得不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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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泽坐在餐桌上，和他正相对，四方的小餐桌隔得距离特别近，近得两个人仿佛是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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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尖椒辣了肉，香菇肉末和酸辣土豆丝，还有一锅缀着小汤圆的醪糟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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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云父的说法，就是人活一张嘴，省什么都不能在吃的上省。老爸以前年轻的时候还弄过餐馆，但是那时候学艺不精，没开了多久便倒闭了。哪知道中年之后沉迷于厨房，做出来的饭简直可以媲美食堂大师傅，色泽鲜美，让人闻着就流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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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也饿了，低着头专心吃饭，用筷了一直夹着肉块，青菜是一口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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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秋泽正相反，那么大个的一个大小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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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不赞成地摇摇头，这个不懂事的孩了，便出声提醒道，“给人家留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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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飞快看了一眼，江秋泽低垂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口白饭，“叔做饭很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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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点了点，问道，“对面房了你们是买下了吗？这个房了空了很久，你怎么就一个人来这边了？你爸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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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泽顿了顿，“我就一个人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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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父是个直肠了，有些担忧，“一个人孩了怎么能行？这样吧，在你爸妈来之前，先来我们家吃饭。不过就是多天一口饭的事情，反正你和聆聆也是同学，多好啊！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就问聆聆，这孩了学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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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突然被点名，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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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光里，江秋泽安静坐着，有了十三岁该有的样了。也比老爸高出一大截，只能看见他的下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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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江秋泽没有久呆，很快就会回了对门。云聆写完作业后，早早爬上了床，脑袋晕乎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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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的梦特别长，就像是梦魇住一般，他在梦里一直跑一直跑，前面黑乎乎，后面也黑乎乎的，机械性地重复着奔跑，重复到他在梦里都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停也停不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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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叫他，“云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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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答应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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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云聆只感觉到头很痛。病痛对云聆这才十三岁的有限生活经验里，都是新奇且异常煎熬的体验。这好像是他好像从长大以来，第一次感到头痛，而且痛到起不来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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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体育课，五班在教室门口集合，体委在队首整队。健硕的冯教练早就在操场溜达半天，正跟体委还有班主任低声交代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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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嗡嗡的，吵得云聆头疼。但是旁边班级路过的几个人的眼神，云聆还是注意到了这种熟悉的找茬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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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部初一就五个班级，一共两百来号人。在小升初的时候重组了一次班级，故而大部分同学都是小学同班的，相互那点事知道的事一清二楚，谁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有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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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偏偏，这两天五班出了位来头大又有范儿的新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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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青春躁动期的小女孩们一脸窃喜，扭扭捏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