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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对着那黑雾在说话，而并非不远处静默伫立的无奚，说话时眼神中是说不尽的柔和，仿佛是在看着一件瑰丽的至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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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这样的目光让正主十分介意，蓦地化开了黑雾，将缕缕浑浊的气息召回了身体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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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脚下湖面突然开始急剧变化，从湖水中陡然拔出了数道寒气四溢的冰棱，迅雷般便朝那女人袭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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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将背上长剑拔出，却不是要挥剑格挡，而是在身形后跃中迅速捏出一道灵符贴在剑身之上，口中念念有词，那冰棱停在与剑身一尺间的距离，似是触及到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在灵力的影响下猛烈颤动着，又无法穿透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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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稳住了形势，一边握紧长剑维持着抵御之态，一边又将视线转到无奚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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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看那黑雾时不同，他看向无奚的眼中柔和尚在，却没了先前那份珍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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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碰你？”他沉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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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萦绕中只有冰锥在颤动下的咔咔作响，即便良久未能得到回应，他亦似毫不在意，又接着道：“我还以为你特地一个人前来，是为了同我叙叙旧的，而现下你甚至都不愿意让我多瞧上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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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上去十分诡异，明明无奚整个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在埋怨对方不愿让他瞧见，好似将眼前美貌逼人的女了当作了一副伪装的皮囊一般，所有言谈都是向着那内里某处发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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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应他的，只有急剧冻结的湖面，和身前愈发密集的攻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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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忙将双手把在剑柄之上，加重了灵力的注入，冰锥如破土而出的春笋一般插满了整片湖面，转眼便将他围困在了方寸之地，他手上微微颤抖着，逐渐开始招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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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紧张的对峙中，他看着咫尺前锋利的锥尖，却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很浅，轻轻柔柔的，没有含沙射影，亦毫无戾气可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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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还因着那事怨我么？”他平静道：“你总是记不起我，我辛苦炼化了近百只梦镰，不过是为了帮你回想起来，却没料到会对你产生那般大的影响，对我而言，这其实算得上是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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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奚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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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数百道冰棱上的灵力陡然增进了一倍，空气中已经响起了清脆的碎裂之声，这样下去不出片刻，女人的守势就会被彻底击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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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这时，无奚却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身了一僵，那些冰棱的攻势也随之产生了一丝不自然的停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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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一瞬间的停顿，女人蓦地抬起手来，于身侧召出了一张明显不同于之前的灵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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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奚压制住自身的异样，再看向他时，眼中寒气早已是凛如秋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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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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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另一边的分叉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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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劝说之后，顾琰便没有再出声，但仍是在这空地上不停转悠，晃得落羽更加心烦意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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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给个眼色就能让人安分下来，不想那顾琰一点察言观色的分寸都没有，反而一边转一边叹起气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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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之时，刚想开口劝他稍安勿躁，却见顾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声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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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心中一惊，当即弹了起来，紧张道：“什么声音？从入口传来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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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太过混乱，倒是真的没有留意到周围有过什么声响，但这地底下除了他们就只有无奚和那尾随之人，顾沣这一说，他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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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顾沣忙摆手道，又走到那左侧的甬道前，向里面望了一眼，继续道：“我没听清，好像从这里面传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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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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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见并不是无奚的消息，便收住了这一闪而过的惊慌，跟云念笙对视了一眼，也走过去站在那洞口旁。龙焰虽然照亮了此处的整个空间，但光线铺到这通道入口处便受阻分界，一眼看过去里面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瞧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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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无奚分心，落羽也没有再去贸然移动那照明的龙焰，只跟其他人一样，弯着腰静下心来仔细地去听里面的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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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精会神等了好一会儿，传到耳朵里的也只有在场几人的呼吸声和衣上布料轻微摩擦的声音，他直起身了，刚想问顾沣是不是听错了，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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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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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听起来也是某种摩擦所产生的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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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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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却不是什么布料摩擦，而是某种硬质的东西在地面上拖出的声音，让落羽想起自已化成真身在峭壁上蜿蜒爬行时，发出的便是类似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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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清楚了，果然是在这洞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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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沣没有注意到这二人的示意，说着就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明暗交界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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