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出航（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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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寻早早就离开了小院，让天明独自冷静。</p>

但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p>

白凤一直藏在暗中观察。</p>

天明现在实力很强，感知能力尤为出色，但以他当时的情绪状态，除非白凤站到他眼前，否则都是空谈。</p>

之后天明离开，白凤也一直在空中监察，确定他安然返回藏身处没有中途被发现后才回来跟古寻汇报。</p>

不过他这一连串的行为都不是古寻指使的，纯粹是他自己好奇心重，想凑热闹。</p>

在此之前，他并不了解这些往事——荆轲的事他基本都知道，但他不知道天明是荆轲的儿子。</p>

没有天明，荆轲对白凤来说只是个死在自家老板手底下的愚蠢刺客而已。</p>

但有了天明……荆轲的身份没怎么改变，天明却是实打实的悲剧人生了。</p>

当然，也许有些人会羡慕天明的人生，毕竟父母双全的庸碌凡人天下比比皆是，父母双亡的天命之子就不多了。</p>

对于白凤的汇报，古寻并不在意，不急不徐的坐下后才说道：</p>

“你把手头上的事能尽快处理的处理一下，该交接的交接掉，然后就可以回北地了。”</p>

“想来韩非现在应该很需要你。”</p>

突兀的命令让白凤愣了一下，不过好奇心很重的他这次倒没敢多问，乖乖领命道：</p>

“属下知道了。”</p>

古寻幽声说了一句像是解释的话：</p>

“蜃楼即将远航，接下来一段时间，流沙没必要在北地以外布置任何力量。”</p>

“去吧。”</p>

“是。”白凤躬身一礼，不是特别明白古寻的话，但也不敢多问，转身倏然离开。</p>

古寻没有理会白凤的茫然，只是悠然的坐着。</p>

时至今日，古寻难得的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p>

不管结果如何吧，至少以后都不用纠结了。</p>

箭已在弦，一切自会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古寻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收手。</p>

管他结果如何，生前身后名又如何，古寻都懒得考虑了。</p>

………………</p>

是夜，机关玄武内。</p>

高渐离忙活了一天返回了这里。</p>

雪女外出去联络班大师，至少得一两日功夫才能回来。</p>

所以见高渐离回来，只有大铁锤迎了上来。</p>

“怎么样？”</p>

大铁锤不做废话，干脆问道。</p>

高渐离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但也不算太差。</p>

“人没找到。”高渐离先说了自己找人的结果。</p>

对此大铁锤反应平平——即使以他的脑子也知道，在现在的桑海城内找人，还是竭力隐藏自身的人，能找到才有鬼呢。</p>

高渐离接着又说了个好消息，“不过人宗和项氏一族那边传了消息过来，少羽和那个叫石兰的蜀山少女跟他们有联系。”</p>

“人现在确实就藏在桑海城中。”</p>

大铁锤急忙追问，“那具体位置呢？”</p>

“人宗提供了几个可能，但不建议我们太过激进的行动。”高渐离淡淡回答道。</p>

如果天明少羽铁了心不回来，他们找过去意义不大，总不能把人硬绑回来——不考虑那俩小子现在的实力，光是桑海的情况也不允许这种操作。</p>

而且还可能会影响到跟高渐离他们关系不大的石兰。</p>

这也是人宗会给出提醒的原因。</p>

考虑双方关系和天明少羽的特殊身份，他们肯定不能瞒着墨家这个盟友，但也不能让墨家冒然行事干扰到自己人——也就是石兰。</p>

大铁锤不是很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对真心认可的盟友还是比较尊重的，态度还算缓和：</p>

“他们藏在城里打算干什么？”</p>

“按照人宗和项氏一族提供的消息，他们的目标无疑就是蜃楼——更准确地说，是要盯着以各个方式出入蜃楼的人。”</p>

后者可以视作前者的延伸，但后者绝不等于前者，甚至可以说单列出来后二者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了。</p>

前者表明这俩小子可能打算登上蜃楼做些什么，后者则表明这俩小子可能盯上了某个会进出蜃楼的人。</p>

对高渐离来说，后者的危险性显著低于前者，所以他的情绪还算稳定，也没有急着把人揪回来。</p>

“那你打算怎么办？”大铁锤还算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询问高渐离的意思。</p>

“明天我去找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吧。”高渐离语气低沉的回道。</p>

“明天？”大铁锤提出了自己的一点看法，“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是不是尽快为好？”</p>

“时间已经不早了，夜间行动不便，还是不冒险了。”高渐离摇摇头，否决了大铁锤的建议。</p>

夜里行动隐蔽，但他是要进城找人，反而不方便。</p>

如果只是麻烦一些倒还好说，就怕他大半夜找上门把人惊到，混乱之下闹出动静，惊动了朝廷的人，那乐子就大了。</p>

再加上人宗那边说了他们会先行尝试联系石兰，有结果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墨家。</p>

所以高渐离才会推到明天。</p>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势是逐渐趋于平缓的，一晚上的时间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剧变。</p>

大铁锤耸了下肩，没有再说什么。</p>

他能考虑到的事情确实不多，既然高渐离觉得不妥，那就不妥吧。</p>

………………</p>

次日，桑海的局面依旧没有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p>

当然，这些都和天明三人无关。</p>

他们仨现在关注的重点是暂时无人问津的蜃楼，城里的风云诡谲只会干扰他们的行动，却不影响他们的目的。</p>

天明如昨天定好的计划一般，早早的便独自行动，走水路直奔蜃楼，留下少羽和石兰暂留安全屋，静候消息。</p>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从人宗那边得到了更进一步情报的高渐离找了过来。</p>

“谁！”</p>

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少羽和石兰反应很迅速，第一时间抄起了兵器，同时低喝试探来人的确切方位。</p>

刚翻进来的高渐离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是我，别紧张。”</p>

看清来人是高渐离，少羽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武器。</p>

石兰和高渐离不熟，但也认出了这是墨家的人，不在摆出攻击态势。</p>

“小高先生……你怎么来了？”最初的紧张过后，少羽随即陷入了尴尬和疑惑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