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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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眼里还挂着泪花，眼眶红彤彤的：“我就知道你记恨我扎了你一刀，若我再不信你，就叫我死……”

他死字还没落音，伊莉亚就睁开了眼睛，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我不喜欢你乱说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见伊莉亚睁开眼睛，又瞧见了那只因为他而瞎掉的眼睛，心里头千头万绪没法说出口。

脑子一热，竟然就着这促狭的姿势吻了上去。

他与伊莉亚口齿交缠着，倒也能舒展心中的郁闷。

伊莉亚把他从身上拉下来，那口气似乎带有隐约的欣喜：“你今天……为何如此主动？”

肖恩睁着大眼睛在黑暗中望着她，伊莉亚穿着个白色绒花睡衣，领口微捭，他不禁见眼生情，一时情动，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刚才的伤悲之色渐渐消散，只剩下难以启齿的羞赧。

“你不是喜欢小孩子么，我帮你生一个可好？”

闻此，伊莉亚本来还睡眼惺忪，这会子眼神倒亮堂了起来。她迟疑了半晌，似乎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有些怀疑，又有些欣喜——如果肖恩没听错的话，她的眼神里竟然有些欣喜。

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世间上大概没有不愿意为她生孩子的omega吧。

居然会为他的一句话而欣喜，实在匪夷所思。

“好么。”肖恩索性直接软在她身上，任衣袍领口微捭出一点弧度，白皙的肌肤在伊莉亚眼底一览无余。

在他看来，把自己送给她应该是修补他们之间裂痕的最好礼物吧。

“肖恩……”她第一次这样低语着念出他的名字，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低沉的叫喊，总而言之今晚的伊莉亚令他感到有一丝不一样。然后她毫不客气地把他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欺压了上去，像是在拆开一件精美的礼物，用行动告诉他，她接受了他的馈赠。

*

伊莉亚说，她过去十恶不赦一无是处，唯一一个优点就是爱干净。碰过试管的手要拿消毒液洗三遍，每件衣服从不穿第二天。

但自从那次舞会回来以后，伊莉亚足足有一个礼拜没有洗澡。连她身边的佣人都讶异到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她说，她和他跳过舞，握过手，身上都是他的气味，她不想洗掉。

而如今她可以和身处集中营而一个礼拜没有洗澡的肖恩睡同一个被窝，过去认识伊莉亚的人听说后恐怕眼睛都要瞪出来。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以拥有他为荣，肖恩只觉得自己三生有幸，夫复何求。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前尘往事，他已不想去追问太多。

又是一日难得的艳阳，老百姓们送来小白菜和玉米棒。研究所内外一片生机盎然。

但伊莉亚却展不开眉，独自坐在阳台上喝酒。

“下面收成正好，你不去看看么？”肖恩不解地看着她。

伊莉亚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不了，你代我去就好了。”

肖恩叹了口，幽魂似的游到她的身后，将两个胳膊架在她肩膀上，下巴也作势搁在了她的头顶，“怎么了？有心事？你老是这么心事重重的，弄得我也好惶恐。”

伊莉亚轻笑一声，呷了口酒，淡淡地一瞥：“你惶恐什么，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前面就可以了。”

肖恩拧眉不悦，一只手端过她手里头的高脚杯，“就是你这样的态度我才惶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你再死一次了，不管这世界到底是威尔逊家族的还是朗曼家族的，我只要你在。”

肖恩想说：其余什么，真的都不重要。

至少，没有你重要。

伊莉亚付之一笑，把他拥在了怀中：“我也是呢，有你在，我就有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