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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陈副统领好像特别关心?”林一禾仔细留意着元英的反应。
元英果然心慌得目光左躲右闪,弱弱替自己辩解:“没、没……”
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欺主,元英干脆扑通跪下:“奴婢不该多嘴。”
林一禾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冰冷的地板,说跪就跪。
“快起来,冻伤了膝盖以后就有苦头吃了。”林一禾忙拉她起身,还不忘说她笨。
元英垂着头,不敢反驳。今夜轮到瑾秋守夜,她心虚,伺候好太后歇下便回了房。
躺下一闭眼,却是那日,陈游临去北疆前特意来和她道别的一幕幕。
“元英姑娘,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若我平安回来,向太后求娶你,可肯?”
“姑娘不肯答应,莫不是也看不上我这个混账?”
“北疆凶险,此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即便活着也可能缺胳膊少腿的。是陈某贪心了,妄想姑娘给个承诺。”
……
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扎心,情急之下,元英终于抛弃两人的身份地位,脱口而出,要他一定平安回来。
陈游勾唇一笑:“好,有姑娘这句话,我也能安心了。”
说着,上前一步,握了她的手,柔声说了句:“等我回来。”
元英脸涨得通红,人也是懵的。
为何他好像当自己已经承诺了他一般?
陈游走后,元英一直惴惴不安。一方面是担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面是总在自我怀疑,那日她是许下什么承诺了吗?她这样算不算私定终身?想到这里,她就更加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和娘娘解释。
不过只要陈游能平安回来,什么罪名她都愿意担着。
和元英一心期盼着陈游平安归来的不同,陈府那边则就各怀鬼胎。
陈阁老和陈夫人既恼怒这个儿子自作主张前往北疆,又日日担心他的安慰。陈姨娘和陈康夫妇在知道陈游去了北疆后,差点把嘴给笑歪,在心里祈祷着,陈游那倒霉鬼最好永远呆在北疆别回来,这样陈家就是陈康的了。也因这事,陈康夫妻关系莫名改善了,史无前例的团结。都想利用陈游不在的日子,挽回他们在陈阁老面前的形象,且还颇有成效。
陈夫人看着这一家老小,日日气到暗暗垂泪。她就想不明白,自己儿子好好的陈家少爷不当,为什么会去北疆这危险的地方。莫不是和苏家二少爷接触多了,也变得和他一样笨?等儿子平安归来,定不让他再和那个苏祁多接触,管他是不是丞相弟弟。
事到如今,陈夫人也只求这战事快点结束。其实,这也是无数百姓的心愿。
然而这场战争,还是如上辈子一样。序幕被拉开,就注定了它漫长又艰难。
转眼半年过去,春去秋来,汴京经历了最严寒的春,最炎热的夏,迎来了凉风阵阵的秋。
这半年发生了许多事,又好像只发生了一件事。
晋王看到了他怀念多年的汴京郊外春色,后来不知道苏恒和他谈了什么,在春末夏初之际离开了汴京。相比他来之前的意气风发,走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落寞。
只有苏恒知道,晋王拿出太、祖皇帝的遗召做交换才得以顺利离京。当年太、祖皇帝让晋王去晋州前,给了他一道保命的圣旨。无论以后晋王犯下什么大错,拿出遗召皆可免他一次惩罚。
放走了晋王,苏恒不担心。
这半年,晋王在晋州的势力已被苏恒背地里清理的差不多,欧阳家也缩起头,不敢再插手朝中之事。晋王回到封地,至少未来十年会安份做他的王爷。
苏恒始终觉得愧对林一禾。那毕竟是杀了她兄长还险些害她丢了性命的话。
林一禾知道了他这层顾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折了他翼毁了他名声将他囚禁于晋州,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只是那个向她和兄长捅刀子的人,不能饶。
苏恒了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晋王一行人回到晋州没多久,周允就被欧阳家请了回去,没多久病逝。至于是不是真病逝,就没人知道了。
上辈子,本来在这个春天定亲的于力夫和周若兰,至今仍没有头绪。因为于力夫太能干,一直被委以重任。
裴太傅把亲妹妹送回了祖宅,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为她在老家定了一门亲事。
嫁入陈家半年多的林一苗终于怀上了孩子,大夫诊断出来时已有三个月,据说现在更加不可一世。
不过最让林一禾震惊的要数简家,在夏末的某一天,丹阳郡主竟然留书出走了。带着她那几个女护卫远赴北疆。
简老夫人哭着进宫求见说这事的时候,林一禾第一次觉得,自己对简丹阳是不是偏见太深。将门儿女,也许爱恨情仇都比旁人强烈些。
不过这些事,林林种种加起来,终究还是比不过北疆的战事牵动人心。
燕国这次颇有不成功则成仁的破釜沉舟之势,发了疯般攻打大齐。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就是于力夫成功劝和大周,大齐东边总算安稳了。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朝廷也慢慢接受了这常态。只是前方每每有战报传回,仍旧是大伙最关注的。
这日,林一禾和苏恒在勤政殿看着陈游传回的八百里加急密报,皆眉头紧锁。
密报中,陈游说了自己的一个大胆之举。他准备带一批人马,绕路到燕国后方。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这行为有多危险,在密报最后莫名其妙问了句,丞相是否还记得他们二人之约。
林一禾看得莫名其妙之余隐隐有些揪心,这话说的好像在交代后事似的。
上辈子她只知道战争之久之残酷,但其中如何惨烈是不知的。这辈子,虽然依旧是丞相主持这大局,但她也算全程参与其中。那一封封战报上的伤亡数据赤、裸裸告诉着她,战争有多残酷。
林一禾活了三辈子,从没像这辈子这样祈求世界和平。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让林一禾觉得甚是诧异。
慕容庆才七八岁,但已经有不少臣子在操心这皇后人选。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不是在上朝。
苍天,这世界的孩子也太惨了吧,才几岁啊,就被催婚。
看着慕容庆还带着稚气的小脸,林一禾义正言辞拒绝了大臣们的提议。
只是没过几日,慕容庆忽然找到她,说如果一定要订婚,他可不可以选太傅家的小女儿。林一禾听到这话的时候,下巴都差点惊掉了。犹豫了几日,她决定还是和苏恒说下这事。
苏恒听后先是沉默了半响,最后笑了。
“皇上,真不愧是萧皇后的孩子。”
如她一般聪慧机智。选太傅家的小女儿,既能堵住那些偷窥后位的人,又能拉拢裴家,最重要的是,太傅的小千金才几个月大,等到她长大及笄能嫁人,也是十五年之后,那时候皇上也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已经能独当一面。
其实林一禾也是这么想的。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想这么远,可真是了不得啊。她个人是挺喜欢慕容庆的,聪明、乖巧、懂事。她不愿意他与丞相和太傅之间有嫌隙,所以才犹豫了几日要不要和苏恒说。
苏恒听林一禾说了她的顾虑,低笑道:“阿禾多虑了,皇上他能有如此只会,我只会开心。只是,裴家那边不知道肯不肯让女儿入宫。”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太傅对皇上还是挺喜爱的,愿意也不一定。这事且看看吧。”
林一禾嗯了声,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许是这太后做久了,真有点老母亲的忧心。
这点苏恒也看出来了,但也只是笑笑,没多说。太后和皇上母子同心,不正是他当初想的吗?只是为何真这样了,他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了呢?阿禾还是在意自己就好。
转眼又快到中秋,去年的中秋,汴京是何等热闹,今年因为战事,朝廷没能力再大搞一场等会,百姓之间的快乐都带着一股哀愁,忧心这场战事什么时候能结束。
不过让林一禾有些意外的,是江州那边,今年的收成竟然是有史以来最高,让本来有些紧张的国库粮仓大大缓解了危机。
苏恒说,这是卜知府和欧阳家在表诚意。林一禾觉得,这些聪明人之间的弯弯肠子可真不简单。不过这一世,江州还倒提前发挥它大齐粮仓的作用了。
要说着欧阳家也是有眼光的,知道让女婿在这么一个地方外任。若还继续支持晋王,可真是晋王大大的后盾。晋州那地方土地贫瘠,再怎么改善也不像江州这种土地肥沃的地方见效快。
林一禾有些好奇,苏恒时用了什么方法,让晋王放弃了对皇位的窥视,偏苏恒就是不肯告诉他。本来她只是有些好奇,被苏恒一而再拒绝告知真想,就变成十分好奇了,一有机会就抓着苏恒撕沫、撒娇,哄着他告诉自己。
终于在她地不知道多少次和他耳鬓厮磨,诱、惑他告诉自己,终于撬动了他的嘴。
天可怜见的,他要是再不说,她都准备把他人剥光了。
想想两个人谈了一年恋爱,还是停留在牵手手阶段,太难为她了!
苏恒其实真不是故意不告诉她,只不过有些事,他觉得太肮脏了,怕她受不了。
若说这慕容康,其实一直以来也乐于偏安一方,所以晋州和朝廷之间,倒也相安无事二十多年。
他的转变,缘于八年前遇到周允开始。
周允是晋王无意中救下的一个少年,那时他犯了错,刚被欧阳夫人赶出家门,饥寒交迫倒在街头,奄奄一息。
晋王喜欢上了这个性格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少年,答应这个少年,要为他带来荣耀,让他风光重回欧阳家。自此,周允踌躇满志留在晋王身边,要与他一同完成大业。
这边是晋王野心的由来。也许是他前面二十多年太过安份,朝廷这边其实对他已慢慢没了戒心。然而三年前林氏兄妹在福法寺山脚遇害,让先皇起了警觉心,才又对晋州那边有所警惕,也逼得晋王消停了几年。
然而也是这几年的不积极,让周允觉得晋王是杯弓蛇影,过度恐慌。才会想着想在江州回京路上,把太后杀了。
一可以涨士气,二也逼得晋王再无退路,三能让刚安稳的朝廷掀起内乱。
不过周允的血气方刚,在刑部关押了几个月后,不知不觉被消磨殆尽,反倒是他遇到点事情就过度恐慌。
晋王看着变化如此大的周允,内心无比失落。如今这个少年,还是当初自己所救的那个天真烂漫率真勇敢不服输的少年吗?
爱动摇了,野心便也不坚定了。
林一禾竟不觉得很惊讶,当初晋王会铤而走险用太傅来换回那几个人,她就聊到,这些人对他定是很重要。只是多少没想到,已有家室的王爷,竟然喜欢一个男人。这要是放在现代,不就是骗婚龙阳好者吗?不对,也可能是双性恋!
和她说这些,苏恒本有些难以启齿,谁料她听后还能兴致勃勃分析晋王是什么龙阳好还是双性恋,不禁想笑。
他之前都在担心什么?他的阿禾,想法根本和常人不一样!别人要是听到男人喜欢男人,只怕会当对方是怪物。可他的阿禾,半点异样眼光都没有。
苏恒不禁有些好奇,阿禾为何会不觉得晋王喜欢男人很奇怪。
不料林一禾听到他这问话后,反而一脸不解,道:“为何要奇怪?难道人连心里喜欢谁的自由都没吗?”
苏恒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一会说不出话,只是怔怔看着她。
他的小阿禾说话,有时候总是这样直戳人心。
是啊,喜欢男人又如何?难道人连心里喜欢谁的自由都没吗?
苏恒笑了,放下手中的奏章,起身来到林一禾书案前,隔着书案握住她的手。
他突如其来的主动让林一禾惊喜无比,笑得眉眼弯弯,顺便淘气地拿手指在他掌心抠了抠。
苏恒不许她使坏,紧紧握住。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做,但就是很想,便由着自己这么做了。
“阿禾,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成亲好不好?”
成亲二字,听得林一禾呆若木鸡。
她是太后,他是丞相,他们如何能成亲?
“不用担心,你只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林一禾心怦怦跳,浑身力气像被人抽光了般
丞相大人这是……在求婚吗?
眼眸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让她渐渐模糊了双眼,看不清苏恒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好像个渣女。他要的,她给不起啊!
“怎么哭了?”苏恒忙走到她身边,替她拭擦眼泪。
是他说的太突然了吗?
虽然他心里一直想着,要早日把阿禾娶回家,但刚才那句话,也是突然的情难自禁。
她泪掉得这么猛,莫不是被吓到了?
苏恒心疼之余也很忐忑,没有任何准备就说出这样的话,阿禾会相信自己,肯答应吗?
他越擦,林一禾哭的越厉害,最后甚至呜呜哭出声。
苏恒被哭得完全不知所措,却听得她边哭边说:“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万一打的比上辈子还久,她是不是又要在宫里待很多年。
林一禾越想越伤心,有些事他不说破还好,说破了,她就当真并且迫不及待了。
苏恒楞了一会,总算明白过来,笑了,把阿禾楼入怀。
林一禾趴在他胸膛,也不管会不会弄脏他官袍,眼泪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抹。
感受到他在闷闷笑,林一禾轻轻捶了他一拳。
苏恒努力想忍住笑,但这样开心的事,如何能忍得住。
他低声哄着莫名哭得有些失控的林一禾:“阿禾不哭,相信我,这场战争很快会结束的。”
她自然相信。她知道这场战争大齐一定会赢,但是怎么赢,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赢,她真的不知道。
当不再是历史的旁观者,她才深刻明白,历史的尘埃也有多重。
然而这一次,苏恒真的没有骗她。一个月后,先是西边传来大捷,没多久大梁退兵。北疆战场又传来喜讯,经过苦战,大齐将士成功夺回城池,士气正盛之际又传燕国内乱。他们的二皇子发动兵变,燕国陛下自顾不暇。
林一禾听到这些,忍不住拍手叫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吧,时到今日,她终于可以确定,大齐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结束战争,指日可待。
她让苏恒快点把苏祁叫回来,北疆那边现在也不需要他了。最后时刻,上辈子的悲剧可不要重演。
谁料苏恒却笑得有些饶有趣味,只道他快要回来了。
林一禾不解,快回来就快回来呗,为何笑得这般奸诈!
后来才知道,原来苏祁是被丹阳郡主绑回来的。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大齐上下,都为战事即将结束松了一口气。百姓之间也有闲情说是说非了。而这一次是非的主人翁,竟是丞相和太后。
年初那突然被压下去的流言蜚语,在战事快要结束之际,又悄悄在汴京百姓之间流传。
当然,这些流言蜚语,在深宫中的林一禾是不知道的。皇上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敬重,百官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的爱戴。
但在宫外的徐慧母女听到这些,则暗地里高兴得不行。
林一苗怀孕已经八个多月了,大腹便便也阻止不了她回娘家。
母女两坐一起,叨叨不休分享着自己听到的太后和丞相的风流韵事。
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兴奋不已,连林广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想比她们母女的兴奋劲,林广则是两腿一软,一脸哀莫大于心死。在心里哀念道,完了完了,若是长女真干出这种事,会不会牵连母家?因长子是大皇子一派这事,朝中已有不少同僚和他划清界限。如果女儿再感触这种道德败坏之事,他即便不丢官也必定再无仕途可言。
林广越想越慌,而屋内两个女人则越聊越兴奋,听得他气不打一处来,冲进去就是一顿吼。
“愚妇!愚不可耐!”
徐慧嫁给林广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被他这么凶吼过,愣了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抓着他也一顿吼,开启了林家连续好几天的鸡飞狗跳。
也许是这一年来几乎没怎么休息过,又也许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传的太过分,丞相竟然一下子病倒了,这一年来,第一次缺席了早朝。
裴太傅听说丞相病了,放衙后和几个交好的同僚一起去了苏府。来到一看,大家都怔住了。
只见奉太后之命过来给丞相诊脉的御医正在扎针,可怜的丞相大人,明明只是装病,却被过度紧张的太后当重病治,身上扎满了针。
如此场面,看得裴高扬直笑。其他人则不敢这么大胆,忍笑忍得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等够了时间,御医赶忙取下丞相身上的针,连滚带爬跑出苏府,生怕慢了会被丞相撕了。
一出苏府大门,御医就直抹额头冷汗。
丞相劳累过度,体虚身弱,替他扎扎针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偏丞相很是抗拒。也就自己如此尽忠尽责,顶着压力坚持替丞相扎针通筋脉。
等到今夜好眠,丞相也就知道他用心良苦了。
御医想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刚被扎了满身针的苏恒,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那么美丽了。不知道是因太傅给他说了外头的流言蜚语,还是因为被扎针了。
裴高扬道:“这次谣言实在有些过分了,非议貌美如花的太后喜欢风流倜傥的丞相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奈何丞相那方面不行。”
其他官员没料到太傅会说得如此直白,一时之间室内咳嗽声此起彼伏,全是被茶水呛到的。
而被人说不行的苏恒脸顿时冷得犹如外面的严寒天气,冷冷看着口不择言的太傅,问:“那可如何是好?”
太傅嘴角上扬的越来越厉害,开玩笑建议:“要不把那些传谣言的人都抓了敲打敲打?”
苏恒冷哼,凉凉看着他们,慢条斯理道:“不如本相把这江山夺了,把太后娶了?”
气氛突然跌倒冰点,大伙笑不出来了。这样的话,即便是开玩笑也让人心惊肉跳啊。更何况丞相这语气,认真的不像在开玩笑。
“认、认真的?”方才还肆意调侃的裴高扬说话都磕巴了,拧眉看着苏恒陷入沉思。
苏恒挑了挑眉,就差顽皮说一句‘你猜’。
没几日,丞相身子康复,重新早朝。
只是丞相好了,独撑了几日大局的太后却累病了,轮到她缺席。
丞相病好了后的第一个早朝,可能许多人都没想到,争论会如此激烈。
宁大人拿外面的流言蜚说事,抨击太后和丞相。出乎意料的,他的抨击竟然得到了很多人附和。坐在龙椅上的慕容庆懵了,不解外面的百姓为何会知道。
是的,他虽然是个孩子,可也早已看出太后喜欢丞相。年幼的他难过的是,母后以后是不是不会陪自己留在宫里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情绪很低落,低落到连听大臣争吵的心情都没。所以他也不清楚,这事最后怎么演变成要废太后。
有丞相在,他怎么会允许事情发展成这样?
慕容庆震惊、不解、忐忑不安。
丞相不会是不管母后了吧?。
向来在早朝只当吉祥物的慕容庆怒了,痛斥吵闹的臣子如市井之辈,最后气呼呼离开。
第一次见识到他们小天子动怒的众人呆了,下意识看向丞相,无声问,这要怎么收场。
苏恒面不改色,淡定离开。只不过脚下的步伐却有些急。
来到勤政殿,果不其然,慕容庆已在这等他。
慕容庆还没开口质问他是不是不管母后,他就强先开口跟皇上坦白。废黜太后是他的主意。
慕容庆红了眼,一年多的相处,他早对太后有了感情。
“为什么?”慕容庆恨自己无能力反抗丞相,如果他真早废了母后,自己又能如何!
苏恒笑了,坦诚告诉他:“因为臣想娶她!”
慕容庆的哀伤戛然而止,神情复杂看着苏恒。无声质问,你要把母后从朕身边带走?
苏恒心软了几分,和他道:“臣和太后不会置皇上不顾的。”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慕容庆相信苏恒,这话算是承诺了。
丞相心里有了主意,他根本耐他不何。只是在临走前,仍忍不住红着眼说了句:“当初要朕亲近母后的是丞相,如今要把母后从朕身边带走的还是丞相。”
苏恒愧意更深,但放弃阿禾真的不可能。事到如今也只能再次和皇上保证,自己和阿禾绝不会弃他而去。
慕容庆哼了一声,气呼呼离去。
两个月后,一道圣旨震惊大齐。
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太后被废了!
圣旨传到仁寿宫,端着刚熬好的药踏进宫门口的元红呆住了,托盘和装着汤药的碗哐一声掉落外地,汤药撒了一片。
太后突然被废,听到这事人惊慌失措情属可原,故而也没人觉得元红打撒了药有什么不妥,因为好多人已经开始低声哭泣。
元红腿一软,跌倒在地。心想,完了完了。她该怎怎么办?会和废太后一起被送去道观,一辈子青灯为伴吗?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听班姑娘的,一不做二不休。
相比宫人们乱成一团,林一禾则淡定多了。吩咐瑾秋安抚好大家,都不会有事的,只是以后她要离开皇宫而已。
元英听得狂摇头,红着眼道:“奴婢要跟着娘娘。”
林一禾笑了,她倒把自己带进宫的婢女给忘了。
不过她还来得及开口说什么,殿外就传来惊呼声。
“猫死了!”
仁寿宫养的那只黑猫死了,在舔了地上的药汁后。
已经有胆小的宫女开始呜呜哭着猜测:“要开始灭口了吗?”
她这话很小声,也只是旁边几个宫女听到,也跟着哭了。这哭声就似会传染般,一下子仁寿宫里外全是低低的饮泣声。
虽然已是废太后,但有人在宫里用毒,这事还是非同小可,很快皇上丞相刑部尚书御林军……全都过来了,把仁寿宫围得个水泄不通。
这事不难查,药是太医院熬好的,这其中只经过两个人手。熬药小太医和取药的元红。
这取药本来也不是元红负责的,她主动揽了过去。
原本负责取药的小宫女后怕到瑟瑟发抖,元红本还想抵赖,几板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原来她上月在宫里和家人见面的开放日见了班千柔,她给了自己一包药,说是整包吃了会让人没精神。元红恼怒太后偏心,本想让她吃了这药昏睡几天的,但害怕一包量太大,这几天便每天在太后的汤药里放一点。
刑部立刻让人去审班千柔,她咬死不承认。不过不是不承认这药师她给元红的,而是不承认这药是她主动给元红的,反说是元红拜托她买的。
元红没想到她如此胡说八道,嘶吼辩解,她只是怨恨太后偏心,谁料班千柔却主动给她建议。元红一时猪油蒙了心,竟听了进去,这才犯下大错。
苏恒已经不想去管她们谁主动,谋害太后那是大罪,天真的两人一并让刑部收押了。
被押走前,班千柔哭喊着问苏恒,还记得小镇上的班大石吗?
苏恒冷冷道:“你本是秀才之女,可惜五岁那年父母不幸病逝。班父班母可怜你小小年纪成了孤儿,又见你乖巧可爱,就把你收在膝下。十几年来,疼爱有加,你却不懂感动,他们病重中你就托人送信,说的不是让我想办法救治老人,而是料定他们必死般,求本相可怜你孤身一人无法生存。本相看在班兄份上,对你也照顾几分,你却如此不知足,竟还想谋害太后。可见你不仅不知感动,还心肠歹毒。”
那药,可是砒、霜啊!想想他就后怕!
如果元红狠狠心,在第一次下药就放够量,只怕阿禾已不秒。
他还以为阿禾这几天说不舒服是为了装病,没想到她是中了毒,真不舒服。
班千柔被他说得整个人懵了,小镇出来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胆大包天,还只认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为自己筹谋有何不对?
发愣之际,已被人押着出了大殿,那哭喊声也被一块破布堵住了。
为了让废太后得到最好照顾,皇上让她在仁寿宫住到毒全清了才离宫。
宫人们不解了,皇上废了太后,怎么还这么在意?
“也许是为了名声吧。”有个年纪较长的太监如是说。
大家听后都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不管如何,太后出宫前还是要好好伺候。
太后这次中毒,用了整整十日才彻底排清。
这十日边境也接二连三传来好消息,燕国内忧外患,熬不起这样长期的战争,投降议和了。
这场战争算是彻底结束了!
这日,苏恒来接林一禾出宫。
废太后虽然不再穿那身凤袍,可竟也是得了皇上破例恩准,坐辇轿出宫的,还有丞相太傅等人亲自相迎。
这真是废黜?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老人也搞不懂了。
林一禾出宫后没有被送去道观,反而直接回了林家。
套用慕容庆那句话,她这是奉旨返家。
林广和徐慧目瞪口呆,这几日他们也听到了太后被废的消息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夫妻俩没少骂林一禾不守妇道,败坏家门。
可这会听着皇上这圣旨,只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们林家还得好好照顾废太后,不然就是抗旨?
徐慧心里即便觉得憋屈,也不敢抗旨啊。
林一禾回家两日,过得那可真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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