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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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酥琴一张脸涨得通红，舒灵瞧得焦急万分，急忙喊着：“酥琴，不要打了。”

“噗”的一声轻响，那冒着寒光的剑刃从后背刺入小丫胸腔来，就在这一刻，小丫的声音戛然而止，锋利冰凉的剑刃将她穿了个透。

在那一霎，鲜血喷涌而出，小丫身上淡绿的衣裙已然被鲜血染成黑红色。

小丫圆睁着双眸缓缓倒下，鲜血不断渗出。

那一簇簇刺目的红淌在金砖之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腔里来。

宁有才目光冷冽，迅速将剑刃抽回，又随手将剑刃收回剑鞘之中。

转而向承基帝躬身行礼道：“让皇上、贵人受惊了。”

小丫眼眶里还充盈着泪水，那双眼睛哭得通红，小丫身子抽搐了几下，最后双腿一抻就断气了。

江晚挪不开视线，她好似被人摁下了静音键，看着此景惊得叫不出声来。那浓烈的血腥味正刺激着她的嗅觉，让她反胃作呕，她渐渐觉得脑子晕眩，眼前的景象越渐模糊。

她手脚哆嗦着，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眼前就好似蒙上一层殷红的血色，浑身的温度就好似在此刻退散去了，双手冷得仿佛已经不是她的手了。

江晚目光无法从小丫脸上挪开，那双眼睛，昨天夜里还像装了星星一样明亮来着，现在却无神而空洞。

一股温热顺着脸颊淌下，脸颊痒痒的，伸手一摸却都是眼泪。

可是啊，殿中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曾在脸上见到一丝惋惜。

可见，一切皆是在承基帝默许之下的。

承基帝眼中尽是厌恶，舒灵皱着眉头用帕巾掩着口鼻，眼中带着的惊慌在一霎敛下。她耳朵好像失灵了，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整个世界都好似只剩下她一人一般。

这会儿外头进来几个宫人，几人将小丫的尸体搬了出去。

她最终的归宿，是乱葬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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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哥是我的心上人，我与陈哥哥自幼一同长大，那时家贫，阿娘不得不送我入宫来。陈哥哥每年都会来看我，他与我讲，他等我出宫。只要我年满二十五出宫去我们便在故乡开一家小面馆，过些平凡的日子。”

“这些年头除去给家里的银子，我也将其余的储了起来，我真希望那一日快些到来。可我心下惶恐，怕陈哥哥另娶他人。”

小丫坐在石阶之上，她正红着一张脸，瞧起来甚是乖巧。

这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起意中人亦是害羞得很。

可画面一转，江晚就置身于喜宁宫主殿外。

江晚神使鬼差地推开眼前的格扇门，一瞬天倏地暗了下来，偌大的宫殿只剩一片平地。她见到小丫穿着白天那身宫装，浑身都是血，正捂脸垂头放声哭泣。

小丫泣不成声，红着一双眼睛望着江晚：“姐姐，我想出宫想和陈哥哥成亲……”

“姐姐，你为何不救我？”

“姐姐，你为何不救我呢？”

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的窒息感，明是夏日却冷得如坠冰窟，江晚猛地坐起。

待眼前景象清明，入目的仍是她那破旧的居所。

小丫那张稚嫩的脸就好似印在她脑子里了一般，挥之不去。

梦里头，那一声声姐姐叫得她心颤。

白天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江晚紧咬着发白的唇瓣，下一秒她就好像疯了似的，连头都来不及梳，披散着一头青丝套上布靴便夺门而出。

夜里外头正下着小雨，江晚一路朝曲竹林奔去，点点雨水胡乱拍在她脸上。

被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雨珠顺着额头和发丝滑落，她累得直喘粗气可仍是不带一秒停歇。

眼前格扇门是紧闭着，不曾有半点烛火透过格扇窗照出来。这寂寥的夜晚，她喘着粗气的声音格外清晰，她一手卡着腰，空出的手用力拍门。

安开济睡眠素来就浅，而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披上外衣起身去。

一打开门就见到黑着一张脸的江晚。

且瞧起来狼狈的很。

她身上穿着蓝灰色肥大的衣袍，一头乌发不束不挽，更是衬得她一张脸煞白。

……就如鬼一般。

谁愿意大半夜被人吵醒？

何况明儿他还有要事，他心下愈发烦躁眉头一皱，冷凝着一张脸冷声道：“你又在大半夜惊扰咱家，你当真以为咱家不敢杀你。”

谁料她也是沉着一张脸，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来：“我不干了。”

“什么？”

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先是一怔，眉头一皱随后一把将她拽入屋内去把门合上。

江晚喘息未定，随即便深吸了口气，垂着眼皮尽量压下自己心头的崩溃。她亦不愿意抬头与他对视，只是轻轻地将话再次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干了，我不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