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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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瘦弱了，这怕是吓傻了吧？

昨天白天时好似还累得不行，叫一个小姑娘东奔西跑跟着受累，却显得他有些过了。细细想来，他也总是言语上威胁她，或许是真的有些过分？

想到此处他眉头一拧，心里也打好了主意，轻声说道：“今日可能要走水路，你就留在宫中好好歇歇罢了。”

一夜梦多，也不知是不是睡前和安开济说了话。

江晚做梦都是与他有关，醒醒睡睡好几回，每回入睡都要花好些时间。

听到他这话时，江晚心里有些不解。

想起昨天晚上说过那些话，心下就更笃定了是安开济记仇，在他抬脚要走时连忙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大人可是生气了？”

安开济本还未想起，她这么一问他又想起来了。

眉头轻轻一蹙：“气甚？”

心里有所期待她接下来的话，不料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安开济闷哼了声，抬眸瞥她一眼，也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江晚想起他那果断的一句不喜欢，心里有些发闷。

再回过神来，安开济已大步离开了。

*

安开济出宫之前交代了下来，小八就领着几个厂卫来她住处捉蛇来了。

江晚和兰心正在小院中的女贞树下闲聊，小八瞧江晚眼神有些怪异，他有话想说却又觉得不该多问，憋得难受的很。

那眼神被江晚尽收眼底，那眼神让人怪不舒适，便冲他道：“你有什么想说你就说啊。”

一番犹豫后，小八才小声问：“小牛子，你是不是又在外头欠下了什么桃花债了？”

她心头一诧，顿时被他这话弄得满腹疑惑。

还未张口辩驳，小八又朝她投来一个略带着些无奈的眼神，只听见他冷嗤了一声，“你莫给我装了，昨日我都瞧见了，有个姑娘哭着来寻你。”

此话一出江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除去兰心，她在宫里就不认得什么姑娘了。

愈想心里愈急，又对上小八那双带着无奈和烦闷的眼，便急道：“谁啊？什么姑娘啊？”

“小牛子你就认了吧，虽然我们已经……”许是考虑到兰心在场，小八突然一顿，手握成拳掩嘴轻咳了两声。

好似生怕被人听见一般，他又巡视了周遭一圈。

确定无厂卫在院中时才往前凑了凑，刻意的压低了声儿道：“那姑娘说她是你的对食，你这人怎么这么朝三暮四啊？这头找小姑娘对食，那头钻厂公房里。”

“什么对食啊？我什么时候找了对食我怎么不知道？”

眼前此景好似似曾相识。

对食二字已经让她生出心理阴影了。

而恰好在此时，厂卫已将房中的蛇通通捉起来了。

只见几人从房里出来，带头的厂卫手中还拎着一个麻袋。

小八又朝几人望去：“好了？”

带头的厂卫往三人跟前一站，便一拱手回道：“已清理完毕。”

江晚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蛇身上来，望着那颤动的麻袋，生怕那蛇钻出麻袋来又往后倒退了两步，“这蛇有毒吗？”

带头的厂卫脸上亦带着疑惑与不解，垂首望了望手中的麻袋道：“黑蛇无毒，但那黑白的花蛇是带有毒性的，这种蛇一般是京郊远望山之上才有，且这蛇虽带毒性却极其怕人，按理说皇城之内不会有。”

若是如此，为何在此处？

见江晚脸上泛着愁容，小八先开口问道：“那，这蛇会不会是自己溜到皇城里来？”

“不可能，京郊远望山距皇城有一个时辰的脚程，哪怕是骑马也要耗不少时间。”见厂卫神情笃定，显然，是有人刻意将蛇拿到这里来的。

“若无其他事宜我们先走了。”言罢，这厂卫又是一拱手便与其余厂卫一同离开了。

“莫不是你欠人情债，人家姑娘前来报复你了。”

说罢小八眼神变得有些许复杂，瞧来像是在为他口中的姑娘打抱不平，叹了口气道：“那姑娘生得还算标致的，可得可怜兮兮的。”

不等江晚开口，兰心听着心里有些发闷了。

暗戳戳翻了个白眼，闷声嘟囔了句：“你那么心疼人家你怎么不去安慰安慰人家？”

小八说这话时是没有别的意思，不曾想兰心倒是先吐出了这话来。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言外之意，生怕她不高兴，急忙解释道：“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思忖了一番，江晚还是没想到什么谁有动机。

她目光转向小八，轻声问：“你说这个姑娘，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八托着下巴蹙着眉头回忆了会儿，这才描述起那姑娘的模样来，“那姑娘啊，比你矮上一点儿，十四五岁的模样。提着个竹篮来的，自称做珍儿，本来是被张宁拦下了。”

这话一出，江晚和兰心大抵想到是谁了。

自称珍儿的除了怀雪珍还有谁？

小八眉头紧锁，又继续陈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紧接着，我来了，她便冲我哭诉她是你对食，说你不愿意见她。我见她可怜，就叫她去你房中等。”

“破案了，是怀雪珍。”

心头的火气一下就往上窜了上来。

语罢，她话锋一转，又冲小八道：“你弄明白了，怀雪珍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为了自证清白，又寻来了张宁。

据目击者张宁言，怀雪珍拿了一个竹篮过来，说是来寻江晚。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江晚的对食，那小太监瞧她哭得可怜就领着她去了江晚的住处。

而后她走时篮子也空了。

想到怀雪珍那模样她就来气，抬脚调头就要往院外走。

*

“晚姐姐，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没事，现在周围都没人呢？”

说罢，江晚看着手里捕鼠笼里的三只灰溜溜的大老鼠，她心里甚是满意。

江晚风评被害。

从前天晚上遇见蛇后，她心里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便叫小八替她去伙房捉来三只大肥鼠。她打听来打听去，终于打听出来，这怀雪珍是在杂役房干事。

于是今儿借着去看望小福子为借口，埋伏她一手。

兰心心中有所顾忌，又拦下了江晚轻声道：“若是我们这样进去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了？”

江晚眉头一皱，心下有些不悦。

如今是越发厌恶怀雪珍，她敢放蛇那她就给她放老鼠。

若是就这样算了，以后说不准还干出什么事情来。

心下纳闷得很，又反问道：“那她把蛇放我被窝里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吗？”

“晚姐姐，这样太明显了，我是觉得把它装起来比较好些。”

闻言，江晚觉得颇有道理，连冲兰心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机灵。”

江晚又寻来锦盒，将老鼠装入锦盒内用彩纸包好，还贴心的捆上了淡粉的丝带。

紧接着，二人来到杂役房的宫女北苑住处。

趁着北苑无人，二人又偷偷溜进了怀雪珍住的房里。

可杂役房的住处与曲竹林的不一样，是那些连在一块的通铺，若将锦盒放在房中怀雪珍亦不一定会打开，就怕是被其他宫女打开了。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蓝白花纹的包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