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春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92、九十二章,被阴狠太监盯上后,挽春谣,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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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重重树林,不知是什么从道路两旁的灌木丛过,过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林中的鸟啼声回响,清脆的声音在这山间回荡,声声入耳。
远处还时不时传来某种动物的嚎叫声。
跟着人群,江晚穿过茂密的树林,刹时廓然开朗。
这头场地空阔,只见远处飞流直下的瀑布如从山上淌下的绸缎。
绿草成荫,凉风簌簌。
走了半个时辰的山路早是累得不行,这会儿纷纷坐在草从前的大石上歇息,冬船和那紫衣少年郎则是坐在一处喝水吃饼补充能量。
二人说说笑笑的,这头能坐的石头不多,多数人是挤在一块的。
江晚余光瞟向身边的梁明旭,见他目光灼灼,一直望着冬船的方向瞧。
她觉得,梁明旭眼里的醋味都要溢出来了。
梁明旭察觉到江晚投来的目光,迅速敛下眼中的思绪去,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水囊递到江晚跟前,“我看一路跋涉,姑娘该是渴了,喝口水吧?”
江晚一诧,才从他手中接过水囊轻声道了句谢谢。
还未歇多久刚喝上口水,而就在这时,冬船身旁着月白襦裙的姑娘却突然扬声道了一句:“歇息也歇息过了,我们来放风筝吧?”
那姑娘大抵是十七八岁的模样。
她是生得貌美极了,可谓是顾盼生姿,眉目如画。
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能叫人心动,着一身月白轻纱襦裙,万千的青丝高高挽起,发髻间只用一朵淡蓝的簪花点缀。
江晚心里叫苦连天,可不曾想她一提议,所有人皆是附和起来。
这放风筝对江晚来说,是又累人又没意思。
瞧见江晚皱眉,梁明旭以为她这是心里生了厌,他又是本着帮衬一下的心里,才侧过脸来低声问江晚:“江姑娘不喜欢放风筝么?若是不喜那我便与银耳说一声换其他的。”
每个人都放风筝,她要是这时候搞特殊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叫所有人谦让她一个,保准会被人给讨厌了。
想到此处江晚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总是不想和别人弄得不一样,这瞧来她就好似一个异类,便只好摆摆手:“不用,我还没放过风筝,我也想试试看。”
想个屁。
江晚觉得,只有小孩才喜欢放风筝。
拿到手的风筝是一个老鹰。
江晚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纸糊的,差些就给撕裂了一个角。此处风还算大,放眼瞧去其他人的风筝都飞起来了,独有她还在捣鼓着。
一旁的梁明旭装好了手里头的风筝递给了银耳。
梁明旭目光又望向冬船,可冬船连余光都不曾给他,他又叹了口气,见江晚这般瞎捣鼓自己也看得着急,便温声提醒道:“要先把支撑架装上。”
“哦哦,这样。”
闻言江晚连忙点头应和,可是看着手中的竹条她更懵了,只怕自己脆生生将这竹条掰断。
看她笨手笨脚的弄了白天还弄不明白,梁明旭一时未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迎着她带着疑惑的眸,顺手从她手中接过风筝去轻轻道了一声:“我来吧。”
见梁明旭三两下就将风筝组装好,又栓好了风筝线。
他手法娴熟,动作又是快得很,江晚脑子是看懂了叫她上手却还是不会,不禁感叹出声:“哇,你还会弄这个?”
梁明旭轻笑着答道:“自然,冬船每年放的风筝都是我做的,她喜欢什么样式我都会。”
瞧他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看似是在炫耀他会做风筝,实则是其中的意思不止如此吧?
不等江晚回话,梁明旭转而又望向她来轻声问道:“会放风筝么?”
望着他手里的风筝,江晚愣愣地摇头。
江晚细细想想,其实从前陪着弟弟去放过风筝,不知是风不够大还是他们技术不到家,两人试过几遍都飞不起来。
这仿佛是在他意料之中的,梁明旭扬唇一笑又继续说道:“先观察风向,要逆着风才能飞起来。”
紧接着,他又将风筝举过头顶去,转过头来冲江晚道:“然后将风筝举过头顶,逆着风慢跑,风筝慢慢就飞起来了!”
言罢,江晚还未反应过来,就瞧见梁明旭举着风筝跑了。
“快跟上。”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跑出几步外了,江晚连忙小跑着追上。
才刚在他身边驻足,还未缓上一口气,梁明旭就将手里的风筝线塞到她手中来了,见他一脸认真地抬头望着高于头顶的风筝,“要慢慢放线,逆着风跑然后风大时就放手,风筝就起飞了!”
江晚没有半点兴趣,就宛若一个傻子那般,跟在他身侧附和着点头。
“一拉一拽的,有风就放线,没有风时就保持就可以了。”梁明旭倒是说得认真,也不管江晚有没有认真在听。
话音未落,阵阵凉风于此时迎面拂来,“你瞧,有风的时候要边跑边放线,就像这样。”
江晚就像一个二傻子一样,拿着线追在他身后跑。
梁明旭迎着风跑在风最大还未停止时就放了手。
中途梁明旭又把风筝线从江晚手中收了回去给她做示范。
那白色的身影牵着风筝线迎着风跑,瞧着就像一只白色跳跃的大兔子。
大抵是两人略有些明显,或者是周遭的少男少女都有些闲,此时银耳指向二人的方向,登时有人道了声:“他们瞧来还蛮般配的。”
众人便调笑起来了。
二人已经停了下来。
梁明旭也是累得一张脸刷白,这话传到梁明旭耳里叫他不禁脸颊一热。
连忙将手中的风筝线塞进江晚手里,低声道了句:“江姑娘来试试。”
江晚有些出神,直至手里被塞进了一卷风筝线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哦哦,好的。”
“你要拿稳了,如今风大若是拿不稳风筝就被风带跑了。”
见她魂不守舍的,梁明旭又低声提醒一番。
山间的风很大,在耳边呼呼作响。
江晚敛下眼中的思绪,将手中的线牢牢攥在手里,在梁明旭的鼓励之下她拿着牵着线迎着风跑。可她有些顾不过来,忙着放线一时未留意脚下,于是稍不留神就被地上凸起的石块绊了一下,脚脖子一歪就摔了个狗吃屎。
*
见到江晚摔倒后,冬船和月白襦裙的姑娘是第一个跑过来的。
她们急忙跑来将江晚扶起,江晚摔得有些懵,这才瞧见所有人都围过来瞧她了。
抬头就对上冬船带着关切的眸,只听她焦急地道:“姐姐你还好吗?”
江晚抬手拂去黏在脸上的树叶和碎草,才发觉方才摔倒时用手撑着,手掌被地上的砂石磨破了皮。
现如今连膝盖都疼得很,却又不能掀裙子掀裤腿查看。
又不想劳烦冬船,便连忙冲她摆摆手。
冬船想到江晚才病好,心头生出的担忧是挥之不去。
可出行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又耗了半个时辰才上的山,也不可能就马上回头,这如今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梁明旭瞧出了冬船的忧虑,叹了口气便道:“我送江姑娘回大院去,你们好生游玩,晚些我会寻梁叔差马车来接你们回大院。”
闻言冬船心头一诧,抬眸撞入梁明旭那双如同载着星辰大海的眸。
未等冬船开口,一旁的紫衣少年郎笑着接了话:“那就辛苦三哥了。”
冬船敛下眼中的思绪叹了口气,望向梁明旭轻轻道:“那劳烦明旭哥哥了。”
梁明旭也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再者,冬船想来望南山想了好久了,亦或者说,去年还未开春时就整日听她嚷嚷。
可阿娘却不允她去,趁着这些日子阿娘随着阿爹回了故居,他才寻得这个好日子,若是这样回去她该是会遗憾好久。
梁家大院是大得很。
走过许多弯弯绕绕的巷子,这才回到了江晚居住的紫荆苑。
受了冬船的委托,梁明旭是非要送江晚回到来才安心。这绕过泛黄的高墙,迎面就撞上了从院子里出来的红姗婶。
红姗婶面上焦急正浓,其中亦带着几分的担忧。
在见了江晚脸上的担忧登时通通敛下,转而是染上急切来。
江晚是满腹疑惑,她临行前是跟红姗婶说过情况的。
还未问出心中疑惑红姗婶就大步跑到她跟前来了,可是红姗婶的目光登时就被一旁的梁明旭引了过去,觉得好生眼熟却怎么也未想起是谁。
见红姗婶目光在自己身上逗留,梁明旭面上挂起淡淡的笑容,微微躬身一拱手。
红姗婶眼珠子转了转,这才问道:“你是?梁家三少爷?”
梁明旭亦答得很轻:“正是。”
江晚这才晓得。
梁明旭正是这梁家大院家主的儿子。
难怪是出入自如,还从大门进。
红姗婶这才想起正事来,心中暗叫了一声大事不妙。
连忙拉过江晚的手,可这太过心急一时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她这般着急却不开口,江晚瞅着也跟着心急,连忙问道:“红姗婶这是怎么了?难道家里遭贼了?”
“大人从宫里回来了,都回来一个多时辰了,在里头等你呢。”红姗婶终于找到了重点,轻轻拍着江晚的手背急道。
她当时什么事,若是遭贼了她才叫紧张。
听了红姗婶的话江晚反倒是平静了心,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
这话让梁明旭听得一懵,皱着眉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了声:“大娘口中的大人是……”
不等梁明旭把话说完,红姗婶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梁明旭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推着梁明旭往外头退去,边推还边道:“哎哟我说梁三少爷就快些走吧,大人要是瞧见您跟江姑娘待在一块儿,非得把你给融了。”
江晚头皮有些发麻,听见红姗婶的声音在耳边渐小。
她才叹了口气从敞开的门缝跻身进入院子里去,绕过回廊,见后院树木萧条。天已经有些暗下来了,好似要下雨。
秋风萧瑟,江晚不禁打了个寒颤迅速推开房门。
结果一进屋便撞见了站在门口的安开济。
江晚哪里想到他会站在门背守着,刚刚进屋就和他撞个正着。仰头就对上他那带着阴霾的眼,这眼神将她吓得不轻,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她还未看清眼前人的长相就尖叫着就要往外头跑。
不料被他攥住了衣领,略带着几分无奈地道:“你回头瞧清楚,我是谁。”
待看清来人是安开济后她才舒了口气,可转瞬是由几分恼怒给取代了。她心潮起伏不定,拍着胸口皱着眉头怪嗔:“你站这干嘛?你是要吓死我吗?”
安开济压下心头要往上蹿的怒意,见她转身去关门他又朝她步进几分闷声问:“你今儿去哪了?”
“爬山啊。”合上门后江晚这才揉着酸痛的肩转过身来,抬眸瞥他一眼就绕过他要走。
可安开济却觉得江晚事先未将事情告诉她,觉得江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让他白白担忧了一个多时辰,生怕她不见了还差人去寻她。
她做事没有担待,还反咬一口。
如今心下是愈发的恼怒,在要从自己身边过去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肘将其拉了回来,“你这风寒才刚好你又要四处跑?要是在外头出事了怎么办?”
江晚心底发闷,又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回,没好气道:“那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么?”
又大步跟上她去,可江晚累得不行如今是无心去搭理他,拖着腿就往床榻走。
忽略她那语气,安开济又问:“你跟谁去的?”
手掌和膝盖火辣辣的痛着,叫她倒吸了口凉气。
不止,还有手肘关节也痛得很。
安开济的语气听得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瞥他一眼无奈地说道:“朋友朋友,说你也不认识。”
那满不耐烦的语气叫安开济心底里更是不好受。
压下心头的不悦,带着阴沉的脸又沉了几分,又直勾勾地盯着她问:“是男是女?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闻言,江晚却觉得安开济把人想得太坏了些。
一屁股坐到了床沿边,边脱掉脚上的鞋边道:“男的女的都有,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孩,能有多坏啊。”
可安开济素来不这样觉得,便闷声道了一句:“知人口面不知心。”
谁料江晚听了这话心生几分不悦来,皱眉朝他那方向瞧去,言语中还是带了几分的不耐烦。“你这人思想怎么那么阴暗啊,人就是个小姑娘小男孩,哪有你想象中那样坏。”
阴暗黑暗这词在他脑中炸开了锅。
安开济不禁呼吸一滞,霎时间有些喘不上气了。
若他不是自小被爹娘卖进宫里,他亦不会像如今这般。
他依稀记得那年,任凭他磕破了头也不曾有半点心软,他就那样被亲爹扔到那唤作刘喜德的老太监的手里。
可是在腌臜的环境中长大,哪来的什么清纯白莲?她怕是心底里就厌恶他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尽管极力隐瞒着,还是叫她对他看法改了观。
可是生长的环境不同。
她没有见过怎么知道就没有那样的人?
她觉得不该把人想那么坏,可他从小就是把人往坏处想。
也许江晚是打小呵护着的小花,不然怎么会与他差天共地。
可这些从刚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的。
他也没法去改变自己,也不想叫江晚变成他那样。
想到此处,他心中又莫名生出几分的悲凉。
无尽的悲凉要将他吞噬了,他打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人与人间是不同的。
有些人自打呱呱坠地就是含着金钥匙的,而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当个奴才被人踩在脚底。
江晚同他也不是一类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安开济怨恨过自己的父母在他年幼时将他卖进宫里。
让他一人在尘埃里挣扎,非但无人拉他一把见了还要踩上几脚。就如同地底里的泥泞一般遭人践踏,而后的日子他便想极力往上爬。
玩心计,借刀杀人。
爬到这位置时他手里早是沾满了鲜血,他那双手早就脏了。
可哪怕到了如今的地位还是遭人瞧不起,宫中那些人哪个不是平日里见了他惧怕得浑身发颤,可私底下一口一个死阉人。
他素来不顾他人怎么看,可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的一句话叫他这般。
安开济又觉得自己很可悲。
心底里酸意泛滥成灾,藏于袖下的握成拳头的手是捏的咯咯响。
那酸意还带着苦味,就像汇集起来的洪水,好似要将他冲垮。
他盯着江晚瞧了一会儿,低声唤了声她的名姓:“江晚。”
这一声将江晚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寻声望去,才瞧见安开济立在不被烛光映照的地方,“又干啥?”
可安开济却未第一时间回答。
江晚不知的是他是在隐忍,只当他是发神经。
良久,他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觉得咱家就是个变态阴狠的阉人?”
他掩在昏暗之中,亦瞧不清此时他脸上的神情。
江晚被他堵得莫名其妙,愣愣地“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若不是从中听出几分苦味,江晚还以为他是随口问的。
江晚也不知自己怎么又戳中他敏感神经了,才放缓了语气道:“你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话,你不要对号入座,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像那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爬山吗?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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