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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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自己知道不想死，更不想输。

顾潇苓突然发现顾殊鹤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凶戾。

下一刻少女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久违的萌生出一种不安感，仿佛独自深入布满猛兽的山林。

他压下紧张，努力侧耳倾听，试图捕捉到对方的步伐与呼吸来判断下一次攻击会从何处而来。可这一次他所能听到的只有无尽的雨声，她仿佛消融于天地之间。

雨声嘈杂，可他却觉得周遭的一切安静的让人心发慌。

他心中念头转了许多，时间却也不过眨眼间，忽的一缕风吹进了他的脖颈，鼻端的血腥味浓的近乎于甜腻。

顾潇苓神色一变，飞快的向前一蹿，腾龙般跃出一丈，长剑下沉贴着腰身随之一扭便将手臂推了出去。他的手臂还未推开，长刀的劲气便已经破开了他朱红的官服，将那头华贵精致的金豹割的支离破碎。

钟曲给顾殊鹤的这一柄是马刀，刀长近一米，刀身细而窄。他这柄刀是自学成后，家中父辈亲自为他求了最好的匠人打的佩刀，名曰寒湘。

这把刀陪着钟曲一次次在战场上拼杀，早已经染足了血气，刀锋之下说白骨成堆也不为过。

此刻刀势已经狂放到了极致，兜头而来的压力杀意让人生不出任何的抵抗心思，这一刀斩出便如饿虎咆哮着冲下山，一往无前再不回头。

这一刀没有任何保留，只有攻没有守，顾殊鹤已经放弃了退路，她浑身上下都是空门。

持刀的少女双眼漆黑如墨，此刻她的眼中反而看不到任何疯狂与战意，反倒如雨后初晴的天幕，清澈平静到近乎梦幻。

顾潇苓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他知道他根本无法接住这一刀，这样的刀势足以将他钉死在地面上。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看起来这么单薄柔弱的女孩子却有超出常人的臂力。

但这样却又好像才值得那个顾字，顾家的血脉本就是如此令人惊叹。

顾殊鹤感受到刀刃刺破皮肤时，紧紧提起的心方才落了下来。

可未等她眉眼有一刻的放松，顾潇苓便一脚踢在了她的腹部。

顾殊鹤高高的飞了出去，在空中滑出一个不太完美的弧线方才砸在了雨水横流的地面上。

她呕出一口血，寒湘从手中滑出很远，她挣扎着伸出手想握住刀柄，却发觉连伸出手这样简单的事情都似乎无法做到了。

她抽了抽唇角，刺骨的疼此刻方才漫了上来，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

她死死地盯着那柄躺在雨水中的刀，分明就差那么一点，真是不甘心，她还是输了啊。

倾盆的暴雨中，她身下的雨水中丝丝缕缕的化开绯红，有人吓得喊破了音，“将军——”

有人弯腰替她捡起了那柄刀，绣着暗纹的锦云靴一步步走到眼前，一脚重重踢在她的肩头将她踢的翻了个面，她又呕出一口血来，仰面便看着悬在头顶上的刀锋。

“若你一开始就使出这样的刀法，本不至于此。你这一刀很快，但你受伤太重收不住血腥味又怎能隐匿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