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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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殊鹤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随朱蒙出城，可没想到她刚起床，一位起的更早的不速之客就已经堵上门来。

“你这是要去哪？”

熹微的晨光落在男人的肩头，几个殿军挡住了亲卫打的有来有往，他急匆匆从殿军开出的路中走来，绣着淡竹的衣摆扫过院中草木，发出细微的脆声。

这人长发未束，只罩着一件宽大的外袍，既没有穿那一身威仪赫赫的官服又未带什么名贵的宝石翡翠，当真是难得一见的朴素。

仲夏的早晨，尚且有几分凉意。

他带起的风迎面吹来丝丝缕缕凉，顾殊鹤拢了拢外袍，仰头打了个哈欠。

“老师拒不见我，昨日他府中家丁进出不停，想是开始整理行囊，今日一大早便有马匹列在府外整装待发。他是不是要回青崖书院了？你也要跟着去？”

她挑了挑眉梢，摆弄出一脸不耐与困意，“你管的着吗？”

顾潇苓目光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殊鹤，“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怕不是畏惧会再次输给我才夹着尾巴逃走吧？你想走可以，把斩龙与玉符交出来再走。真是没想到，顾家现在居然出了个不战而退的当家人。所以我说啊，女人就是这么靠不住，待在后院里相夫教子才是正途。什么官职，什么责任，谈这些，你配吗？”

顾殊鹤面上的睡意褪去，她眉心微皱，眼角攒出些隐忍不发的怒气，“那你呢？你配对我指手画脚吗？顾潇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钟曲这会儿才提着刀跑来，他来的太急，衣服都系的很凌乱，一脸状况外的懵逼，“将军，怎么了？怎么了？”

顾殊鹤看了一眼眼前打成一团的亲卫和殿军以及面前气势汹汹的顾潇苓，再看一眼完全状况外的钟曲，火气一下窜了上来，“你还有脸问，大清早没看人家都打进来了吗？”

她看得出亲卫们下手都十分顾忌，他们束手束脚，不敢真的放开去打。

他们或许是在怕什么，怕什么呢？

怕伤了殿军，怕真出了人命，他们摸不准她的心思，便很怕给她惹事。

可他们又不敢问，只敢偷偷的去瞧她。

原身的积威震慑着他们不敢开口问不敢质疑，而如果是原身的话，应该在一开始就表现出绝对的强硬姿态，不需要他们会有什么顾忌。

原身身边的亲卫是她甚至于顾衡启挑出来的精锐，可以说是赤淮军这把凶刃最锋利的刀锋。

她的怯懦，她的犹豫，虽然一直在尽力掩藏，但到底是会无形之中给予他们影响。

一支悍不畏死的劲旅怎么到她手中就变成了这样呢？

因为她没有给予他们足够的底气，所以他们开始犹豫，开始迟疑，开始有顾忌。

原身手中的赤淮军在日后将会成为所有人的噩梦，那面绣着顾字的大旗会如同浪潮一般湮灭一切阻挡的敌人。他们的铁蹄会踏破一座又一座城池，而没有任何军队可以与之一战，阻挡住他们的前进。

他们本该是那样的劲旅，如无鞘的凶刀，完全的信任着唯一的主将顾殊鹤，随着她的命令将刀锋向前，哪怕丧失性命也不会有分毫迟疑畏惧。

赤淮军的刀从没有畏惧过任何人，也不该畏惧任何人！

赤淮军的军心就是顾殊鹤，她是这支军队的灵魂。

正是因此，当顾殊鹤死亡，那么这支凶刀便失去了向前的力量，他们变得软弱犹豫群龙无主，以至于可以被轻而易举的分而击破。

顾殊鹤面色沉了下去，她知道今天她无法再逃避，她势必要与顾潇苓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