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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琰琰蹲下身,收起手里的脚环,忽而抬手,碰了一下尚修勉喉结下处的伤口,尚修勉痛得龇牙咧嘴,眼神恨恨。
“你去过河西边上那座小茅屋吧,不然,你怎么会染上黑线蛊虫这种邪门的玩意?”姜琰琰直戳尚修勉的痛处,“春柳被送到那小茅屋里的密室之后,你去过,对吧。”
尚修勉挪开眼神,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
“你是去干什么呢?啧,让我好好想想。”姜琰琰转头盯着尚修勉,“敢养黑线蛊虫,用怀孕女人滋养虫卵的,并非常人,这样的人,你能从他的住处全身而退,要么,是送‘货’的,要么,是下订的。”
“你一个老师,手里怎么会有货呢?你是去下订的,对吧。”
“养蛊的人卖的是蛊,你买蛊,是想去害谁?”姜琰琰双手交叉,右手食指敲着左手的手臂,“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你身上的黑线蛊虫,应该是你曾经的卖家下在你身上的,这种蛊虫,摄魂迷神,这蛊虫还是幼虫,尚未成气候,若是成了气候,你便是人家的提线木偶,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是抓了你,可我也救了你。”
尚修勉的声音喑哑得像是被踩瘪了的喇叭,他一说话喉咙就痛。
“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应该是外地来的,口音,不像是长沙本地人。”
尚修勉这句话说得像是在配合,可姜琰琰要问的信息,一概没说,就连养蛊人的信息,也模糊不清。
尚修勉还在和姜琰琰兜圈子呢。
“你去密室里做什么?”姜琰琰逼问,“你当时是知道春柳当时被卖到密室里当蛊壤,还是不知道?”
尚修勉抬头,声音喑哑得可怕:“有什么分别?她已经死了。”
“昨天上午,打电话来警局报案的人,是你吧,有人查过打来电话的时间,上午的十点十分,有电话的地方,在长沙还是挺好排查的,你不可能在袁家报案,太明显了,接电话的人说,你没留下姓名,但是听到电话的那一头,有人敲门,还喊了一声老师。”
“你是在师范的教室办公室里打的,十点十分,应该刚好是学生下课的课间,你利用这个时间,快速回了教师办公室,趁着其他老师下课还没回来的时候,打电话报警,你想让警署局的人铲掉蛊虫密室,是想做什么?毁灭证据?还是良心发现了,想让我们找到春柳的下半具尸体?”
姜琰琰问了许多,尚修勉还是一句不回,外头忽而响起敲门声,沉闷得像是铁锤击石,间或传来曹献廷凄凄惨叫:“张大队长,里面在审案子呢,当真在审案子呢。”
姜琰琰立刻靠着门,杜秋明说过,这门有两道锁,她飞快地栓上里头这道,外头的人一阵鼓捣,钥匙开不了门,朝着大铁门下面猛踹。
“里面的人,把门打开。”
“杜秋明,你出尔反尔!”姜琰琰说话微愠,外头杜秋明的声音似远在墙根:“姜姑娘,不是我,是……。”
“张大队长办案,你们谁敢拦?”
杜秋明只是一个中队长,上头压着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位张大队长不管他这一队,并非他的直属上司,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姜琰琰咬牙回他:“谁来也没用,今天这人,我审定了。”
“哟,细妹子挺硬气。”
声音渐褪,姜琰琰贴在门边听动静,外头声音悉悉索索的,人该是不少,可怎地没人说话了?
忽而一下,姜琰琰的腰间像是被牛顶了一下,贴着铁门的后背被震得一阵酸痛,外头有人直接端上了一榔头,拳头大小,铁锈斑斑,朝着锁头一下一下地猛砸。
杜秋明在外头无奈地吆喝:“姜姑娘,要不今天罢了吧。”
若是她今日真的罢了,那还真不是她了。
姜琰琰右手食指中指一并,正要念咒,外头忽而一声冷喝:“小子,你是谁。”
端锤的人是张大队长的亲信,个头和田三差不多,浑身都是腱子肉,挥个拳头都带风,带这样的人出去办案子,很是方便,光是吓都能吓出不少真话假话来。
可眼前忽而出现的这人,却是不怕。
闻东脸上带笑,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朝前,食指中指下压,拇指微微用力,仅仅用三根手指,拿捏着舞锤头的人的手腕。
闻东指尖滚烫,那捏拳头的人虽未觉得痛,却已经被烫得受不了,瞧了一眼张大队长,又不敢松,榔头尖儿对着锁头,只隔咫尺,闻东稍一用力,榔头又离开了半寸之余,才是开口道:“姜家姑娘,在审案。”
张大队长趾高气昂,那日给闻东接风他刚好摸鱼不在,不认得眼前这人便是省长亲自接待的贵客,语气炸得很,直接一句:“你哪里来的?不是警署局的人,就莫瞎凑热闹。”
“他是东北……。”杜秋明正要言语,嘴巴子却被曹献廷捂了个及时。
曹献廷朝着杜秋明使眼色,杜秋明微微皱眉,曹献廷这是要给张大队长下套呢,得罪了省长的贵客,讨好了一个袁家,那又如何,就算省长不敢明面怪罪,可张大队长,也算是在省长那留下案底了。
闻东也不想刻意提起自己的身份,只说:“不是什么人,就是说句公道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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