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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肥(配以骄傲脸……)
乔美虹半醉,走路却还能走直线,只是脸色绯红,着实是醉酒的模样,郑水流不好去搀,倒是姜琰琰主动过去扶着乔美虹的腰,这妹子腰真细,姜琰琰的胳膊肘都快能绕个圈了。
乔美虹:“多谢。”
钟鸣带着身后三人一路往深处去,绕过几个垂花门,跨过最后一道石门坎,是一个隐蔽得不能再隐蔽的院子。
姜琰琰一路数过来,这每个门左右都各有两名看守,算下来,总共有十几个人守着这个院子。
院子当前,是一座一丈宽的影壁,做了飞檐,上绘图案,正对着大门绘的是一面八卦图,中间黑白分明,周围罗盘刻制清晰,闻东也瞧见了,抬手一指,随口一问:“钟老爷还研究这个?”
钟鸣回头,笑说:“这院子偏僻,又在山里,钟家的茶叶秘方都在这院子里,特意找了位高人看过风水,也是听了高人的话才设的。”
“秘方”二字,犹如给这院子镀了层金,姜琰琰现在看那瓦片都觉得金灿灿的。
绕过影壁,姜琰琰忍不住回头又看另一面的图样,影壁设置有讲究,想要招财的刻貔貅,想显威严的雕白.虎,譬如明朝皇帝朱元璋,强势反腐,这明朝县衙的影壁上,许多雕的都是怪兽犭贪,犭贪的脚下都是金银财宝,却还张着大口吃太阳,最后掉入深渊,以此警示官员,莫贪婪。
姜琰琰瞧着影壁内侧的图样,步伐微微顿住,乔美虹被她挽着,忍不住也停下脚步回头看。
乔美虹:“这刻的是九婴?”
闻东一顿,却并未回头,只问钟鸣:“若是这院子里都是茶叶的秘方,我们进来,合适吗?”
钟鸣笑:“又不是给你们看秘方,况且,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那秘方得需几柄特殊的钥匙,我分由不同的人拿着,只有几个人凑齐了,才能打开,诸位随我来。”
推开屋门,里头一股很好闻的檀香味儿,郑水流示意闻东三人在正对门口的桌椅先坐下喝茶。
钟鸣绕过案几,在多宝阁的中层取出一排玻璃瓶,一指长,从左到右在玻璃瓶上标了序号,从一到七,整齐划一地插放一个竹架子上。
钟鸣取出竹架,正面朝着三位客人,解释:“这是茶皿虫。”
“钟家的雀舌茶之所以好,之所以特别,就是因为我们会在茶树底下养这种虫子,这种虫子习性和茶树相辅相成,产雀舌茶的茶树,主要就是靠茶皿虫的粪便滋养,养出来的茶叶,才最水灵,天生带着一股独特的茶香,这味道,不好形容,喜欢的说是一股迷迭香,不喜欢的,说像是铁锈的味道,当然,绝大多数人,都是十分喜欢的。”
这玻璃瓶里放的是茶皿虫的标本,从虫卵到幼虫再到成虫,类似于黑色的蜓蚰,看着黏糊糊,湿哒哒的,爬过的时候会留下一条黏稠的液体,所以蜓蚰也有个更接地气的名字——鼻涕虫。
钟鸣瞧着姜琰琰的脸色大变,别过头手指尖还在颤,晓得这位闻夫人胆子应该不大,将竹架子挪了个角度,才继续解释:“犬子失踪也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我一直没放弃派人寻找,导致对雀舌茶山那边都有所疏忽,还是一个月前,郑水流郑管事发现雀舌茶山的茶树下养的茶皿虫,数量不大对劲,一开始还以为是茶山里有人偷茶皿虫,想要转手运出去售卖给我们的对家,可查也查了,身也搜了,还是没发现异样。”
“后来,郑管事清点了所有放养的茶皿虫,发现只有原本投喂的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已经僵化了,茶皿虫本就是黑色,在土里僵化之后,会迅速自我分解粉碎,就和泥土里的茶皿虫粪便没什么区别,也难怪,我们一开始查不出来。”
钟鸣微微点头,示意道:“我的意思是,诸位来之前,我已经想尽了办法去寻根就果,孝纯并非恶狠歹毒的人,在学校,除了同学,也未曾多交往过其他人,孝纯突然失踪,茶皿虫突然僵化,我只怀疑,是有人要搞垮我钟家,毁了我的挚爱。”
钟鸣说完,姜琰琰扭头看着闻东,那眼神仿佛在说——半神你瞧我说得没错吧。
钟鸣年纪不大,只是近日急火攻心,操劳疲惫,说到激动处,一阵咳嗽,郑水流忙斟茶递水。
闻东瞧在眼里,这副着急不是假装,丢了儿子是大事儿,秘宝损毁也是大事儿,两重大山压着钟鸣,让他喘不来气。
闻东问:“钟老爷,有什么仇人?”
钟鸣尚在微咳,言语不得,示意郑水流说话,郑水流直言:“树大招风,咱钟家雀舌茶名满国内外,湖北的茶商个个瞧着咱都眼红,但凡是同一行的人,多少都因咱们钟家挤兑了他们茶叶销路呛过嘴,若是这样算起来……。”
“整个湖北的茶叶生意人都是你们的仇人,对吧。”乔美虹喝了酒,话也跟着多起来,“郑管事怎么不说全中国?”
郑水流想了想,肯定了乔美虹的猜想,点头:“有道理。”
郑水流又解释:“可是咱们老爷忠厚,就算在湖北商会见了面,也都和和气气的,况且,钟家招工,鳏寡孤独优先,照顾老弱,这是善举,招了其他茶商剩下不要的,从未刻意挤兑对家。”
“不,这在人家眼里,可是天大的挤兑,”闻东骨节敲着桌子给郑水流划重点,“我要是你们对家,你们招了我不要的人,钱给的还多,最可恶的是,生意还比我的好,这是什么?这是鄙视我,怎么着?名你家也要了,利你家也占了,末了商会见面还装谦逊,你说气人不气人。”
如此想来,也颇有道理。
郑水流不说话了,倒是钟鸣,他双腮还微微泛红,挪眼看向闻东:“那依闻先生的意思,后续该……?”
“先别依我的意思。”闻东直言,继而又说,“只向钟老爷讨一句明白话。”
光是听到“讨”字,钟鸣就是立刻拱手低头,表示不敢。
闻东继续说:“这钟家三个月前少爷失踪,一个月前茶皿虫僵化,半个月前在百晓堂发了帖子,这到底是为了钟少爷,还是独独是为了茶皿虫?”
这句话刚落定,姜琰琰就忍不住去瞟闻东,闻东直着脖子挺着背,坐得很是端正,反倒是坐在闻东侧手边的钟鸣,姿态难看,略显扭捏。
“自是为了……。”郑水流欲说话,却被钟鸣摆手止住。
“先生慧眼,”钟鸣朝着闻东拱手说道,“孝纯失踪三月,九死一生,自从知道雀舌茶山出了事后,我这心思,的确也都放在了茶山上,难免……。”
乔美虹听了便道:“那这帖子,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了,钟老爷,这可是百晓堂的大忌啊。”
片刻的宁静,郑水流忽而壮着胆子说:“闻先生不是说,在百晓堂有几分薄面吗?这……。”
闻东觉得很好笑,还未开口,姜琰琰犹如护夫狂魔挽着闻东的手腕,半个人贴在闻东的身上,俏眼怒瞪郑水流:“我家先生的面子那是给我们家用的,又不是给你们家用的。”
之前一直在讲正事儿,姜琰琰作为一个人设恬淡的夫人,不好开口掺和,如今讲到他们的家事,她总算是可以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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