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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随后的话为众人解了惑。
“能看到这个世界的苦难,并为了改变世界而付出行动,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毅力和牺牲精神,您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佩恩紧抿的嘴角有微微松动。
他知道很多人对自己的理想不以为然,甚至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也是如此,佩恩早就过了一定要让别人认同自己的年纪,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就停下脚步,但此时来自桃源乡之主的认可,还是让他不由心生欢喜。
不料少年话锋一转,“不过很抱歉,您的理念恕我无法认同。”顿了顿,清凌凌的双眼看着他,“您愿意听一听我的想法吗?”
片刻时间心情就如过山车般起起落落,佩恩稍有些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冷硬起来,“你说。”
毕竟是初次见面,交浅言深不太好,但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也不好再装聋作哑,星见组织了一下语言,直言不讳,“我觉得您太过于理想主义了,这样的世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只要是人就会有想要的东西,只要有想要的东西就会产生欲望,欲望催生斗争,个人之间的斗争是小打小闹,群体之间的斗争就会发展为战争,从古至今,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斗争史。”
“没有例外。”
一言既出,满堂寂静。
从没有人用如此冷静尖锐的态度剖析过战争背后的原因,短短几句话,将人类的本质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冷酷现实到令人绝望。
“期待美好和平的从来不止您一个,想要建立人与人互相理解的世界的伟人也不止您一个,可是他们都失败了。”
“我给您举个例子吧。”想到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关于乌托邦的故事,星见说道:“曾经有个商人,他不但富可敌国而且心地善良,他看见穷人们朝不保夕就将自己的食物和钱财分给他们,但他发现这是远远不够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依旧有很多人受人压迫过着衣不蔽体的日子,这让他痛苦不堪。终于有一天,他决定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压迫和剥削的社会。”
“于是他买下了一座岛,将自己的穷人朋友们带到岛上,大家同工同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外敌侵扰,没有内部压迫,也不必为了各自的利益去争去抢,刚开始大家都生活的很开心。”
说到这里星见停了下来,抿了抿干涩的唇,下一刻水杯就凑到他唇边。
“后来呢?”
没想到发问的竟是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鬼鲛。
星见咽下水,冲认真听故事的众人露出一个略显恶劣的笑,“没有后来,这个美好的小型社会不到半年就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迪达拉急急问道,连蝎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这个没有斗争的社会不正是人人向往的吗,为什么会撑不下去呢?
“因为破产了啊。商人的本意是建立一个以理解和平等为纽带的社会,所以大家不管干多少活拿到的都是一样的酬劳,自然就有人开始偷懒,时间一久,勤劳的人愈加劳累,偷懒的人愈加松散,付出了更多的劳动却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勤劳的人心里怎么会痛快,便也开始躲懒。没有人干活,就没有经济来源,商人花光了财产,这个小型社会便无法再维持下去。”
星见看向佩恩,“您可以要求朋友理解您,要求同伴理解您,但您不能要求世界是上所有人都理解您。即便所有人都支持您的理念,可人类这种生物,此时的想法不代表以后的想法,认同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仅凭相互理解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社会的运转。”
“所以才要让他们感受到痛苦。”
“什么?!”
佩恩沉声道:“只有感受到了切肤之痛,大家才会认识到和平的珍贵。”
星见愕然,忽然意识到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就因为您要让大家珍惜和平,就肆意挑起战争!”
少年的目光冷了下来,“您这么渴望和平,是因为您自己就是战争的受害者吧?”
佩恩放在桌子上的手猛然攥紧。
星见扫了一眼,眼中半是嘲讽半是冷凝,“就因为您曾经受过伤害,就要让别人也要品尝同样的伤害?以强者的名义去凌.虐弱者,您这样的所作所为和当初的加害者有什么区别!”
佩恩倏然抬眼,宛如强抑怒火的狮子,强大的气场携千钧重量席卷而下,“像你这种没有体会过痛苦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少年精致的脸庞苍白了几分,神情却不为所动,“人活在世上,没有谁能一帆风顺,每时每刻都有人经历着生离死别爱恨怨憎,脸上笑着的人并不一定心里也笑着,你怎么知道他前一刻经历了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痛苦挂在嘴边!”
“我向来认为没有经历过就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同样的,你的痛苦凭什么要让别人来替你承担!”
字字犀利,针针见血,戳得佩恩恼羞成怒,濒临爆发。
然而少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就因为你强大,你就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吗?如果你认为是的,那么请不要打着为了和平的旗号,这样倒显得你真挚一点!”
“你找死!”
强大的忍者再也忍不住怒火,一掌下去实木桌子瞬间化为木屑,踏过尸山血海练就的杀气直直扑向对面的病弱少年,屋内的气氛瞬间宛如黏稠的血池,沉重到令人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 嘴瓢一时爽,收局火葬场。
说的就是你,柳原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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