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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月光黯淡,顺着暗夜的纹路铺满青郡的街道,房檐高高低低不成规秩,与巷缝里开得潦倒的梅花枝一同斜斜倒映在黄土地上,如同午夜狰狞的鬼手。
夜半三更,打更声由远及近。
“咚!——咚!咚!”
街道尽头出现更夫的身影,手中铜锤敲击锣面,一慢两快。一条老黄狗跟在其身后,四条腿滴溜溜地小跑,步履蹒跚,影子走得歪歪扭扭。
更夫呵斥了一声,将在路边乱嗅的老黄狗拧回来,望向寂静的街道,从怀里掏出烧饼啃了一口。
这条街是他平日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好在今日那恶贯满盈的大院门口熄了灯,看样子是无人再出来闲闹腾。
他使劲嚼着干硬的烧饼,吃了大半个,又重新塞回怀里。牵了老黄狗,往街巷里走去。
街上无人亮灯,房顶有野猫无声窜过,莹绿的眼珠盯了更夫一眼,跳进围墙。
更夫搓了搓提灯笼的手臂,拢了拢棉衣的领子。刚开春,夜里的风真冷。
老黄狗忽然吠了一声。
更夫被吓了一跳,连忙呵斥。眼看就要到那没牌匾的大院门口了,要是将里头的人吵醒了,打一顿肯定是少不了的。
谁知那狗竟不听主人言,连连狂吠,且不论更夫如何扯动绳子,始终止步不前。
又是一阵风飘来,寒冷的空气里似乎带了点腥味。
老狗冲着那黑黢黢的大院门口凶猛龇牙,可不知为何,更夫忽然在那凶猛的表情下看到了恐惧。
他背后一个激灵。
手里的灯笼缓慢地转了个方向,他试着靠近那大院,昏黄的灯光顺着石阶一级一级铺过去,落在了门前。
风里的味道更重了。
院门未紧闭,豁开的一条缝里,腥气与寒意同时扑面而来。
他已经浑身僵硬,在身上搓了搓冻僵的手,壮起胆子,“吱呀”推开了院门。
然而,门只打开了半尺,就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卡住了。
老黄狗待在远远的地方瑟缩着不敢上前,连吠叫都停止了。
更夫咽了口唾沫,他把灯笼和锣鼓放在了门槛边,用尽全身的力量往里推门。门后响起沉重的摩擦声。
抵着院门的东西被一起推动。视线里忽然出现一抹晦暗的白色,他浑身僵住。
那是一只死人的手。
门槛的阴影下,苍白的手落在暗红色的液体中,血液铺满地面,浓稠发亮,如泼溅的墨汁。
恐惧已笼罩每一寸骨骼,他哆嗦着向后退,一脚踢倒了灯笼。火光顿灭,夜风凄厉扑来,血海一般的气息霎时间将他淹没。
一声嘶哑骇人的尖叫撕裂整个青郡的夜空,紧接着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
正文.
“三儿!来信!三儿!来信!”
“来啦!”
大清早,岑三思被一只鹦鹉吵醒了。那只名叫“魔头”的鹦鹉啄破了修修补补无数次的窗户纸,脑袋卡在窗格里,进退两难,一边扑棱着翅膀想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一边嘴巴不闲着,一个劲地大喊大叫。
三思就算有天大的起床气也没法向一只鹦鹉撒,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其卡在窗户上勉力自救的蠢样,憋着一股邪火,跳下床踩进靴子,飞快跑到外头,抓住那两只翅膀往外一扯,再一丢,掀开窗户,撑着窗棱往里轻巧一跃,踢掉鞋子又要往床上倒。
头刚要沾上枕头,就被一只手给扳住了肩膀,她条件反射一手刀劈向那人手腕,后者将她一推避开此招,转而迅捷地掐向她的脖子,三思一手格挡,另一手抄起枕头往那人头上一扔,那人拍掉枕头却防住那巴掌,被迎面拍在了脑门上。
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三思没了枕头,身边也没了动静,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谁知才过片刻,她方进入梦乡,屋里的脚步声便引起她的警觉。尚未从周公那边抽身,被子就被“唰”地抽走,随即一股清凉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三思大吼一声睁开双眼,一脚怒蹬。来人一个转身轻巧避开,抛着手里一大把新鲜芹菜,凑到鼻前深深一嗅,无比满足:“香。”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思头发蓬乱地抱着被子坐在竹床上,就算捏着鼻子也快被熏得晕过去:“快快快快快出去!”
“山下刚送上来的新鲜果蔬。你今日睡晚了,还得练半个时辰功夫才能吃早饭。”
“行行行,你先出去。”
“陈情来信了,放在书堂。”
“行行行。”
“晚饭你做。”
“行行行。”
“商美人来信了,催你赶紧嫁给他儿子。”
“行……”三思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松开捏鼻子的手,往门口欲逃的人一枕头砸过去,“岑长望,去死吧!”
“行啊。”岑长望忽然停住,若有所思,“但愿为兄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你成亲。”说完一边哈哈哈一边飞快地蹿出了门。
碧霄山上一年有大半的晴朗,尤其开春之后,山顶的积雪融化,汇成小溪从石缝中潺潺流下,绿树浓密的山腰间挂着大大小小几条瀑布,阳光照过来,如同缀着宝石的链子,整座山都闪闪发光。
三思晨练后懒得换衣裳,一身白色短打,隔着老远就闻见了那肉包子的香味,奔进厨房从师兄手底下抓了仅剩的两只大胖肉包,飞快地一边咬了一口,然后从窗口跃出去,师兄在身后笑着骂道:“坏丫头,当心噎着!”
三思冲身后摆摆手,奔向书堂。
近些年,明宗招收的女弟子比以往多了不少,山上修行的弟子们出师以后,有不少都是成双成对结着伴儿下山的,也有的直接在山上扎了根。
譬如书堂里管事儿的这一对。
“玉儿姐,我的信?”跑到书堂时包子正好吃完,三思接过付玉儿递过来的绢子擦了擦手,坐上窗台。
“宝儿看着呢,管他要去。”付玉儿擦着书柜,冲前边桌子旁十一二岁的孩童扬了扬下巴。
三思翻进屋,敲了敲宝儿的脑壳儿:“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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