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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打开锦囊。
里面躺着一块碎玉。
三思对玉完全是外行,看那玉的成色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知道这大概是一块玉珏的残片。唯一能让她注意到的就只有角落里残破边缘的一小块凸起。
像是个弯钩。
虽只有那一点点笔画,却令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字。
巫芊芊也不管她看没看出来,道;“你认不认识我不知道,但楼下和你打情骂俏的那小子,大约是认识的。”
这话中蕴含了太多信息,三思一时间产生无数猜测和疑惑——
传闻巫芊芊与倒吊鬼贺良私交甚笃。
巫芊芊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少林。
肖登云遭到贺良追杀逃往少林,继而失踪。
巫重葛杀了肖家一个鸡犬不留,肖登云有幸逃脱,可此时这块玉珏竟然在巫芊芊的手里。
巫芊芊为何知道虞知行的身份?
巫芊芊究竟为何要查《牵丝诀》?
她……为何要将这块玉给自己看?
闪念之后,她抓住所有念头中最重要的一条,嗓子微微绷紧:“是……肖登云吗?”
巫芊芊道:“我不知道那小子叫什么,你说是那就大概是吧。”
三思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珏,轻轻摩挲着那个小小的弯钩,问道:“你为何……”
“我瞧见你和那个小子在一起了。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记得三年前的谈兵宴上,那小子跟姓肖的在一起。”巫芊芊用鞭子隔空点了一下她手里的东西,“我猜测你们想要这个东西。”
三思:“难道是你……”
“不是我杀的。”巫芊芊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显得丝毫不忌讳,下一句话则差点让三思把玉砸到地上,“但人是我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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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红擂开始的倒数第一天,登封城内无比的热闹。
也不知高商客栈的老板究竟有多大本事,从少林那儿讨了便宜,每年在红擂前都有功法簿的上榜报名登记,就设在高商客栈楼底下。每年到这都是登封人最多的时候,先前白擂和蓝擂没来凑热闹的,红擂也都紧赶慢赶地来了,大小门派纷纷派人跑到高商客栈门口登记自家的功法。
这日一大早,登封的贩夫走卒嗅着人流,扎堆聚在周围的大街小巷,街上的人摩肩接踵,有引车卖浆营生之流,有大大小小的门派,也有平时坐不垂堂的官家子弟们来看热闹的。
高倚正知道三思打进了蓝擂前三十,便抠门本色尽显,拖着三思去找客栈掌柜的——高商客栈有个规定,凡是有红擂上场资格的,拿入场券看一眼,就能立时给房费打八折。
三思先前坑了高倚正一间房,这会儿迫于淫威去讨了个八折,顺便在楼底下把明宗八大种类的功法全登记了个遍,跑到楼上靠窗的位置,和欧阳如玉等人一面喝茶,一面看着外头热热闹闹的街景,津津有味地对街上经过的人评头论足,看底下的小贩为了争个靠街口的摊位吵得唾沫星子横飞。
“我赌卖胭脂的赢。”卫三止蹲在席上,一颗脑袋探出窗口。
“我赌卖扇子的赢。”三思蹲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紧盯战况。
“我赌那个卖……什么玩意儿?哦是葫芦。他推着小车要渔翁得利了!”欧阳如玉也凑了一颗脑袋,然后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人,“你说呢?”
“我不和你们赌。”焦浪及道。
焦浪及赖在裴宅好一阵子,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狐朋狗友,直到腿伤和内伤养得七七八八了,被无衣小朋友百般明示暗示地挤兑,这才从裴宅搬出来,并且被虞知行拒绝了同住一屋,目前正和欧阳如玉凑一窝。
虽然此处他和三思俩人都是伤患,然而三思自认为身子骨比少林敲钟的铜杵还要硬朗,大度地让他好好坐在软席上舒展他那尚未痊愈的腿脚,自己和其他两个人蹲在窗台前凑人头。
欧阳如玉斜了焦浪及一眼:“不行啊兄弟。”
“不行”的焦浪及对这种人格侮辱已经习惯了,不吃这套激将法:“过往的经验告诉我,不能参与你们这种大脑还在发育的小团体的赌博。”
就在他们说话这档口,那车上挂着好几大串葫芦的小贩趁势挤入那争吵的双方,小马扎一墩,稳固地占据了最佳的位置。
欧阳如玉握拳:“我赢了!给钱给钱。”
三思“呸”了一声,分给他两块百合糕。
“分给我你们还够不够?不是说带去泡汤泉吗?哎哎哎不准拿走,拿走就剁手。”欧阳如玉貌似有良心地问了一句,但很快就本性毕露,伸手努力抠着卫三止紧握着铜板的拳头,如同掰蚌壳似的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一夜暴富确实不是梦。小子松手,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卫三止自从和三思混在一块儿,就在赌博这个坑里越陷越深,饱经江湖的摧残,此时正用尽自己最后一丁点儿力气妄图保住那三枚铜板:“贫道都还没吃到,就被你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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