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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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在常去的汽车旅店里开了间钟点房冲澡，热水划过肩胛骨微微隆起的弧度，沿着脊椎的凹陷向下流淌。

他握着淋浴器的手换了一个方向，仰起脖子揉搓喉结，少年长手长脚，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赘肉，结实但不过分膨胀的肌肉让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时候看起来和鹿一样轻盈。

老虎变成沙色的锯鳞蝰缠绕在毛巾架上，散发着肥皂的洁净气味，爬行动物的鳞片显然要比大型猫科动物的皮毛方便打理许多。

隔壁房间传来了女人全情投入的呻.吟，这就是廉价旅馆的坏处之一，这里到处都有这样的人，墙壁的隔音效果聊胜于无，他们把泛滥的精力花费在床榻上，就像发情期的兔子。

艾萨克关掉淋浴器用干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这种地方当然没有无微不至的客房服务，他穿好衣服抱着脏衣篓走到楼下的洗衣房，老板娘正在里面一边哄孩子一边等面前的滚筒洗衣机工作完毕。

“啊，菲尼克斯。”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天早上店里收到一封寄给你的信，我让他们把信放在吧台了，你到时候记得去取。”

“嗯。”他把脏衣服倒进另一个闲置的洗衣机，并排的银色耳环碰撞出轻微的脆响，老板娘的羚羊用脑袋轻柔地顶着一只圆滚滚的小豚鼠，歪过头好奇地看他。

滚筒很快停止转动，放置在房间另一端的烘干机又将衣物还原到干燥的状态，艾萨克把这堆衣服放进摩托后备箱，这才走到吧台取信。

信封上没有邮戳，没有寄送地址，也没有留下任何寄信人的信息。他蹙眉打开信封，抽出那张撕得不太平整的条纹纸，大致浏览了一遍，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写信的人是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这是一封由他写给利物浦足球俱乐部的推荐信。

艾萨克把信扔进了垃圾箱，并不打算让它发挥它本该有的作用。

他讨厌这个家伙，厌恶他的自大和狂妄，他不过只是多了些关于未来的记忆就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这是现在，不是未来。

他对自己可能的遭遇已经有所警惕，当然不会再和未来发生的一样，他从不怀疑这一点。

命运是由人创造的。

艾萨克·菲尼克斯不相信耶稣，他只相信他自己。

——

亚历克斯·弗格森爵士在办公室里打了个盹。

他神情恍惚地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弗格森在a4纸上写下艾萨克·菲尼克斯这个足矣令任何曼彻斯特的管理人员一头雾水的名字，顿了一下，又用黑线划掉它。

他做了个漫长的梦，梦境向他讲述了一个有关未来的故事，那时他已经从曼联主教练的职位上退了下来，而艾萨克·菲尼克斯就是球队声名显赫的新头牌。

他其实从未教导过他一秒钟，只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稍纵即逝的光芒。

他为曼彻斯特带来了他们久经蹉跎之后的第一个联赛冠军，为英格兰带来了令人精神振奋的欧冠奖杯。

所有英格兰球迷和曼联球迷都发自内心地喜爱那个红头发的不死鸟，没有人不为他的早逝而遗憾。

他无疑惋惜他的遭遇，喟叹他还未来得及兑现的天赋。

假如艾萨克·菲尼克斯再在世上停留几年，早晚能够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没人能比他更确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