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万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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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公府的三姑娘烧了七天七夜,大夫去了一波又一波，汤药灌了不知多少，仍旧无用，最后还是硬生生靠着自己熬了过去。

第一夜烧着的时候，北蓉来了一趟。见着北央没病的时候是艳丽逼人,病着的时候是弱柳扶风，站在一旁出言讥讽,“我有个好本事的妹妹,五皇子六皇子为你相争闹的满城风雨，临了却是定的世子。也不知你靠着你这张脸迷惑了多少男人。”

彼时北央正烧的脑子发晕，一旁嘉儿刚好去取热水,楼里只剩下红影。红影不敢上前赶人,刚想开口就见北央起了身。

头发散着，如墨如缎披在身后，北央烧红的眼盯着北蓉，一字一句道：“我这千羽楼，容不得你这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给我滚。”

这还是头一次北央如此对她出言不逊，北蓉一怒,想到心上人日后便要娶了自己妹妹，妒忌之意掺杂怒气,言语尖刺：“你个贱胚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说着的同时，抬手就要掌掴北央，北央虽晕着,但北蓉这动作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跟乌龟似的。左手挡了去，右手便狠狠打了过去。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北蓉脸一歪，似不可置信，“你好大的胆子！”

“打你便打你了，有何不可？”北央颇觉畅快，“日后，我是世子妃，你还不知是哪里的哪根葱，是你放肆，快滚，”

北蓉似疯了再待上前撕扯，被刚好上楼的嘉儿泼了一身水，更被嘉儿给架了出去。扬言日后不允二姑娘再进千羽楼的地界儿。

二楼红影搀扶着北央回到床榻之上，只轻叹，“姑娘这又是何必。”

“权势便是这般，让人可稍稍恣意妄为，若不是因了这些，我何苦费了苦心。只叹苦心成了笑话，好在结果倒也不差。”北央说着，抬了胳膊掩了面容。

她心中痛楚仍难排解，并不想多说许多。

烧到第七日的时候，人有了些精神。身上却还是烫的厉害，北央只着一件轻纱寝衣，赤着脚站在窗边吹着冷风。

远远瞧着，憔悴至极。

好在，还是慢慢好了起来。

同样，六皇子慕容连归府之后也昏迷三天三夜，醒了之后起了热症，病痛缠绵三个月才渐渐好了。

建安三十九年七月，五皇子六皇子行弱冠之礼，分别赐婚太傅之女孙漪，兵部尚书之女秦晚。前者抗旨不遵，挨了一顿板子之后偷偷出发去了边疆隐姓埋名在楚平王的军营从小兵做起。

慕容连被封凌王，择日完婚。

同年，顾炎一升成为刑部侍郎，风头正盛。

接到旨意的秦晚，是哭着去了安国公府的，见到北央之时，眼睛已哭肿了。只可怜兮兮的抱着北央腰身，言语更是委屈，“我一点都不想嫁给六殿下...而且原先六殿下心上人是你，我这见着六殿下就想着这人心里是欢喜我姐妹的...多膈应人...”

“说这些，我如今已经待嫁闺中，将来夫婿是楚平王世子顾炎。晚姐姐莫再说些以前的事情了，传出去，名声不好。”

泪眼汪汪的看了眼前人，秦晚见她面容如常，丝毫无难受，和被刚赐婚发了热症之时判若两人。之前来看她的时候，秦晚还言语小心，不敢提及。

此刻提及，没成想她却是个无所谓的模样。

有些搞不懂北央心境，秦晚也就忘了哭，只呆呆看着北央那张越来越美的脸，看着看着心中也就没觉着多难过了，“你不难受了？我还以为你心里头还是六殿下，我来的时候想着我要是嫁给了你的心上人，我以后可还怎么见你啊...”

被秦晚说笑了，北央抬眼看她，“晚姐姐心里头就没欢喜谁吗？怎的听姐姐这话，好似没我那回事情，嫁给六殿下也不是那般难以接受似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欢喜，不过我活这般大，最欢喜你。”秦晚破涕为笑，不嫌脏的将鼻涕直接擦在了北央外衫上，惹了嫌弃连连。

“反正吧，就你最好看，娇滴滴的惹人疼。”

秦晚这话也不是逞强，她不懂情爱，恍恍惚惚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若说嫁给慕容连哪一点还算可，那就是慕容连长的还算好看，日后也说不定能当了那中宫之主，能护着北央，也能护着血亲。

即便不是逞强，也是境况已经这般，不得不抠些好处出来安慰自己。

北央脱了夏日轻薄外衫，里头墨绿绣边的抹胸襦裙越发衬的皮肤如玉。她看着秦晚，叹了口气，“我只是怜惜姐姐，想着姐姐这辈子该是碰到个将你疼在手心的人才是，而不是六殿下...他心不在内宅，真嫁过去，想必姐姐委屈更多。”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想当皇帝。”

这话一出，北央没忍住直接伸手捂了她的嘴。秦晚不耐烦的拍开她：“有什么不能说的，六殿下要是没这个心思他娶我作甚，还不是因着我爷爷战功赫赫，在军中尚有余权。我爹又是兵部尚书，我两个哥哥，一个在军中颇有声望，另一个瞧着也是出息。”

见北央一脸莫名，秦晚笑了笑，“我这人只是咋呼些，我又不傻。这会儿你不难过了，我也便与你说说。二月时候，你被今上赐婚给顾大哥，你知道为什么不？”

这北央还真不知。

秦晚将其中缘由一一说了，北央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慕容连话语话外都让她离顾炎远些，原是怕着自己和顾炎有情，他不好插手抢人么。

“反正你和六殿下那档子事儿里头弯弯绕绕我也清楚，六殿下原就是那么个人。对你能做到那般已经是稀奇中的稀奇，你也不亏，顾大哥更好看不是？就是可惜五殿下，其实我瞧着你要是嫁给五殿下做了五皇子妃也是不错。”秦晚朝着北央挤眉弄眼，她是一见着北央心里就高兴，便也脱了外衫直接爬进了床铺，拉着北央一道睡了午觉。

秦晚这般大智若愚，表面上似傻，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倒也好，是她的福气。北央也就不杞人忧天，两人说着些有的没的，就那般睡了过去。

北央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醒来见秦晚一旁睡的香甜，心忖她这人简直就是心宽如海啊。笑着摇了摇头，只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扇着。

心里也怕她是故意这般样子做给自己看，好来安慰自己。

等秦晚醒的时候，已是晚霞漫天，借着心里难过的由头，便在千羽楼赖了两日。第三日许是待的太无趣了些，便撺掇着北央一块去找合宜。

也不知秦晚从哪里学来的梳头发的手艺，百合髻梳的像模像样，让人挑不出错处。不过北央半年未出门，心里还别扭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