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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痊愈没有?”
“昨天拆了夹板,还在适应中。”
“几时得闲,中环新开一家西餐厅,法国主厨,你钟意惠灵顿牛排,我已经试过。”
苏绮心不在焉,“暂时讲不准,唐允快要出院。”
“好,无论何时我都为你挪时间。”
远处的人已经往回走,苏绮“嗯”了一声,“等我同唐太探探口风,有消息就告诉你。”
温谦良心里一暖,笑意很浓,“我这边小事而已,你顾好自己。”
“他回来了,我先收线。”
台风季一过就要入冬,苏绮沾唐允的光,时隔六年又能穿一身高级定制的限量款——为庆祝出院,太子爷疯狂shopping,自己买到爽还不够,好像打扮玩偶一样给她换新衣。
买到车子里快要放不下,他站在路边食烟,万宝路,还分苏绮一支,等北仔把那些袋子再整合一下,腾出后座一个人位置。
看苏绮面色冷淡,他伸手捏她脸颊,今日素颜,双唇颜色粉白,略显病态。
“下次你自己来买,比你以前穿的不知靓多少。”
“再给我一张副卡?”
唐允觉得有道理,嘴角夹住烟,眯着眼拿出钱包就要抽张卡给她。
苏绮冷笑呛他,“太子爷,虽然我出去卖行情一定不错,但我还不想这样做。”
唐允拿卡的手停住,盯了她几秒,北仔示意东西已经放好,可以上车。他打开驾驶位把苏绮推进去,整只钱包丢到她腿上,撑在车门边弯腰回应她。
“我就要你卖,你能怎样?”
“苏绮,嘴硬不是什么好事。”
苏绮沉默,唐允不愿意开车,她作临时司机,驱车前往铜锣湾。
她同唐允低调走进treebar,楼上正中央的卡座,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看到唐允过来,连忙让出个中间的位置。
他摆摆手,扯着苏绮随意坐在一边,玻璃隔栏擦得光亮,还能看到楼下舞池里群魔乱舞在狂欢。
阿正走过来同他耳语,苏绮没认真听,后来才知道他免今夜全场的单,只为庆祝出院,好奢靡又好荒唐。
唐允常一起玩的那些小开什么年纪都有,但没有苏宝珍认识的——温谦良的社交圈都是本港百年世家,族谱洗得清清白白,难免瞧不起这些野路子。
而苏家当年也算“野路子”,不是苏世谨在温至臻堕落时拉他一把,温家也不会同苏家有什么联系。
而她读书时与同学大多泛泛之交,事事都有childe,有朋友没朋友不重要。曾经觉得那样不便,如今做苏绮倒是方便,只要避开温谦良的朋友,万事大吉。
年轻靓丽的服务生端着托盘送酒,不知是谁点的、不知是什么酒,十只shot杯排排坐,旁边一盘里面装着盐花与柠檬,她在脑海里搜罗曾经读过的书,奈何周围音乐声太吵,想不起来。
看到沙发另一端的限制级画面,她瞬间恍然——墨西哥国酒,tequila龙舌兰。
那位苏绮叫不上名字的唐允的狐朋狗友,怀里抱着个大波细腰靓妹,露出明晃晃的肉,每一个色魔都无法抗拒。
男人把盐花擦在女人胸前,咸湿地埋在上面舔一口,再饮光整杯酒……
即便周围吵闹,那两人打情骂俏的欢声仿佛也近在她耳边,低俗、艳情。
唐允把她揽在怀里,看到她出神便顺着看过去,笑容有些嘲讽。
下一秒埋在她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地讲:“那位女士波未免太大,我眼晕,还是你的刚好,刚刚好。”
苏绮收回视线,白他一眼,唐允笑得胸肌都在颤抖,接着松开她,伸手也要去拿酒。
她进酒吧的时候与唐允一起脱去风衣,不知道被放在哪,如今只有一件低领薄衫,想到唐允向来色胚,总觉得他也要做埋在她那里舔盐花的事,手掩住胸前,犹豫是否借口去洗手间逃脱。
没想到唐允扯了她的手,虎口上方立刻有磨砂感,他蹭了盐花在上面,低头,覆上去,苏绮感觉到温热,虎口处又变得空无一物。
他抬起头,把酒一饮而尽,再送一角柠檬到口中,繁琐又短暂的过程,苏绮看这位触手可及的靓仔,乖觉绅士起来谁又能抑制心动。
刚要扭头不看他,唐允就凑过来,带着口中的酒气,醉人又写满蛊惑。
他说:“该你了。”
苏绮摇头拒绝,不愿赏光。
他不冷不热地盯她,举止强势,仿佛在说:谁叫你钟意看别人,如今轮到你试一试。
唐允手指又沾了盐花,苏绮骑虎难下地想要伸过手,他却抿在了自己左手手背上,shot杯拿在一边等候,伸过手——
苏绮心跳加速,似被蛊惑、似被逼迫,扶着他的手臂与指头凑近,舌头轻轻一卷舔干净,唐允目光深沉地送上酒杯,看她好像上刑一样一口喝光,再直接咽下去。
好烈。
下意识张口,整个口腔到胸腔都火辣辣的,苏绮刚要用手捂嘴,唐允双指夹着一块柠檬塞了进去,带着自己的手指,路过她的唇,无意拨乱再退出来。
她愣愣地看唐允,心跳越来越快,一定是酒精在作祟,脑袋也发热。
来不及多想,唐允伸手揉了揉她头发,笑得很邪,再把人捞到怀里,附在她耳边说:“你脸红了。”
不想承认,可浑身发软,她甚至怀疑酒里下了迷药,栽在唐允怀里。
这下彻底成为他豢养的宠物,任他揉捏宰割。
楼下舞池的音乐太吵,苏绮头疼,唐允看任她在怀里乱动难免起火,正犹豫是否要提前走。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懒散,带着那么一点点不确定的撒娇,“几时能安静些唱首歌?好吵啊……”
唐允喉咙微动,“我带你回住处。”
苏绮摇头,忍住头疼埋在他怀里,竖起一根手指,“一首歌再走。”
他挥手叫人,经理弯腰凑过来,讲几句话后急匆匆跑下楼。
很快舞池里的人清醒,短暂安静不过一分钟,声音神似陈慧娴的一位女仔开嗓,唱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有人喝倒彩,还有疑似食丸仔晃头闹事,很快便被压下,一片和气。
那天星期三,从此treebar每周三挂牌清吧营业,许久未变。
关于那夜的回忆,苏绮只记得龙舌兰好烈、铜锣湾陈慧娴歌声好美妙,她昏睡在他怀里,断片整夜。
他教她如何饮tequila、为她做好比“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不记得。
别问为何不记得,总之就是不记得,不能记得。
歌词唱“旧日情如醉,此际怕再追”。
难以避免地想到那个人,告诫自己:切记切记,旧情不可追,沧海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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