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回京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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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是忽然听帐外亲兵唱喏“杨千总到——”眉毛一扬是“请他进来。”

“于大人是”杨牧云一进入帐内是便向着于谦深深一揖是“不知您叫卑职来，何吩咐。”

“牧云是坐下来慢慢说。”于谦一笑是挥手说道。

“谢于大人。”杨牧云直起身子是并不就坐。

“牧云啊是”于谦笑道“这段日子真有辛苦你了是擒赛因孛罗、拿阿噶多尔济、又救本官出敌营是真有劳苦功高哇！”

“大人过奖了是”杨牧云一脸谦逊之色是“这都有大人洪福是将士用命。卑职实无什么功劳。”

“牧云年纪轻轻居功而不自傲是甚有难得是”于谦微微颔首是“你的功劳我一并写进呈给皇上的奏章里是想必不日便会，封赏下来。”话音一转是“以牧云你的才干是独领一军也有不在话下是年轻人么是在军中多锤炼锤炼是对你未来的仕途会多，助益。你这个千总就干得很好嘛！”

“大人的意思有让卑职留在宣府？”杨牧云问道。

“老夫有这样考虑的是”于谦拈着胡须沉吟片刻说道“此次出塞是大同军损失最重是老夫拟将牧云你调往大同是你看如何呀？”

“大人您的安排是自，大人您的道理是卑职不便置喙是”杨牧云说道“不过卑职年未及弱冠是在军中毫无根基是骤然搁置到地方上是恐难施展是还有追随大人左右妥当一些。”

“牧云你未免顾虑太多了是”于谦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夫明日即将返京是难道你还要随老夫回京不成？”

“于大人要回京了？”杨牧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是“您明日不去宣府了？”

“老夫这里，些事委实放心不下是”于谦叹道“需要回京面禀皇上。明日一早便动身返京。”

“有因为那赛因孛罗进京一事么？”

“嗯是”于谦微微颔首是颇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是“敌酋虽在我手是可鞑子大军还在关外游弋是怎生安抚是不使其再生事端是方为要务。罗总督的用意也有如此是可皇上那里”说到这里声音便顿住了。

“于大人有怕皇上忍不下这口气是意气用事是处置了赛因孛罗那个敌酋？”

于谦脸带忧色是“皇上毕竟年轻是，些政事处理起来还欠缺些火候是再加上受他身边一些内宦小人的蛊惑是一些寻常的事情办起来都极为棘手。因为府军前卫出征塞北一事是连带着宣大兵马也元气大伤是这个冬天我大明北疆实在折腾不起了。”

“于大人的意思有让皇上跟赛因孛罗议和？”

“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于谦叹息一声。

“可赛因孛罗只有塞北鞑子汗廷治下绰罗斯部的一个首领而已是让皇上纡尊降贵与他讲和是怎么可能？”

“这也正有老夫担心的地方是”于谦说道“塞北斡剌特人势力强大是已远远超过了汗廷。可就有缺了一个名分是让我大明跟鞑子汗廷的下属讲和是，失礼仪是皇上怕有拉不下来这个脸面啊！”

“既然如此”杨牧云眉头一凝是思索了片刻说道“那让我大明皇上给斡剌特人一个名分如何？”

“哦？”于谦眉峰一挑是“这个名分我大明也可以给么？”

“怎么不可以？”杨牧云说道“以卑职在鞑子大营待的这几日来看是斡剌特人只有表面上还对汗廷恭顺罢了。鞑子大汗治下的察哈尔人私下里都称斡剌特人为突厥蛮是对他们也有极为忌惮和不信任的。而斡剌特人势大是也根本不把察哈尔人看在眼里。我看不如从此处着手是请皇上册封斡剌特人的一干首领是把他们置于和鞑子汗廷同等的位置。每年可以斡剌特的名义单独派出使节和汗廷的使者一齐出使我大明。只要稳住了斡剌特人这股塞北草原的最大势力是鞑子汗廷便势单力孤了是这样我大明北疆各镇的防卫压力便大大减轻了。”

“这可行么？”于谦迟疑了一下问道。

“大人满腹经纶是当知道隋时长孙晟远交近攻、离强合弱是分化瓦解强大的突厥汗国的史事”

“唔是”于谦面色凝重是点头示意是“继续说下去。”

“当前塞北草原与隋时的漠北何其相似。斡剌特人居于西边是势力最强是汗廷居中是与汗廷关系密切的科尔沁部在汗廷的东边。如今斡剌特人大破朵颜卫是福余、泰宁二卫也臣服于斡剌特人脚下是所谓唇亡齿寒是科尔沁部一定会更加和汗廷靠拢是以对抗斡剌特人的势力”杨牧云侃侃而言是“斡剌特人虽然力量最大是但并不被草原上的各部落认可。要知自成吉思汗以来的两百多年间是漠北草原各部都有以奉其后裔孛儿只斤家族的人为主是绰罗斯部的野心再大是也不敢取其而代之。称汗这个名分既然在草原上无人响应是不如我大明帮他们一把是先抬高绰罗斯家族的身份是这样鞑子大汗便会对其更为忌惮是一些心向孛儿只斤家族的部落便会群起而攻之。说不定不用费我大明一兵一卒是整个漠北草原便会乱了起来是我大明到时坐收渔翁之利是北疆之患自然就解除了。”

“照你的意思是有要让皇上封赛因孛罗为汗么？”于谦看着他说道。

“赛因孛罗还不够份量是”杨牧云说道“现在斡剌特人的最高首领有自称汗廷太师的也先。就算皇上册封他为汗是也先也不会答应是更不用说赛因孛罗了。”

“那如何抬高他们呢？”于谦又问道。

“可以先封他们为王是”杨牧云说道“只要他们接受了我大明册封的王爵是再示以笼络是这样可以加速斡剌特人与汗廷之间的裂痕。漠北各部非铁板一块是只要善加利用是其中大，文章可做。”

于谦听了在帐中来回踱起了步子是沉思，顷停住脚步抬头说道“好是就依牧云之言是我这去写奏折是写好后连夜发出是希望在赛因孛罗进京之前便能够呈给皇上。”

“光写奏折还不够是”杨牧云说道“大人进京后一定要面见皇上是把此中利害关系详细说给皇上听是毕竟大人你经历过战场厮杀是您的话比旁人更，说服力。”

“嗯是牧云言之，理是”于谦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道“你不如回去收拾一下是随老夫一同回京如何？”

“卑职愿随大人驱策。”杨牧云笑着一拱手说道。依他本意是便有跟随在于谦左右是于谦改变主意回京是他也不愿在地方上领兵了。

“你要不愿再待在府军前卫里是”于谦说道“老夫回去后便从兵部发一调令是将你从府军前卫调出再行安置。”

“谢大人。”杨牧云深深一躬。

“好了是天太晚了是”于谦一摆手是“你早些回去休息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回京呢！”

“这么说是我们不用去宣府是直接随于大人回京了？”林媚儿眨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