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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啪地把他的手拍开了,一双温润的眸子受惊般地微微睁大,好像还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什么?”他声音微愣,显得有些严厉,瞪了司马懿一眼。
司马懿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被他腕上袖口的饰品和指甲刮出几道红痕,虽然不是很疼,但也愣了下,说:“这头饰还挺逼真。”
诸葛亮脸色微微一僵,半天没有动,好一会儿才偏开头,抬起手腕,用指尖碰了碰从盘发中钻出来的两根犄角,嘴唇被咬得微微发白。
司马懿还在那边评价呢:“这乐坊里花样还挺多,一看就不太正经——等等,你还没说呢,你来这里干嘛?”
又是来勾引哪个男人的?
他眉毛一挑,扬起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审视着诸葛亮的脸。
白桃在旁边看着,也微微茫然,歪头努力想了想。
他们店里有这种饰品吗?
太坏了,万一被哪个客人看得狼性大发,拖进房间里这样那样……
她悄悄咽了咽口水,扯住诸葛亮的袖子,将他拉回来,勇敢地迎上去,伸手拦在他与司马懿之间。
“这位客人,”白桃大约猜到他的来历,觉得不好得罪,摆出笑容道,“这是我们乐坊那个里的头牌,您要是看上了,就得走正规流程。”
司马懿:?!
怎么还成头牌了!
他震惊失语,半天才挤出声音,压得很低:“你不在村子里好好当你的村……村姑,跑来跟这些不正经的女人争什么?”
“谁不正经了?都说了我们是卖艺不卖身的,要想谈情,那也是两情相悦。你那是什么眼神?就算真有什么——你买得起么?”白桃很不高兴,也就不那么客气了,冷笑一声,审视着这位面色苍白的男人,一看就是精气不足,没能耐的,“呵,牛子小小,口气吊吊。”
“谁不行了……”司马懿被堵得半天说不出话,老脸一红。
诸葛亮这时已经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平静,作势扶了扶自己的头饰,若无其事回道:“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司马懿沉默许久:“……这个吧,我觉得,这不是你有没有分寸的问题,是其他男人的问题。”
*
李白这一觉睡到了天黑灯明,才悠悠转醒。
他依稀记得一点醉倒前的事情,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一艘靠岸的船上。屋里光线幽暗,刚点起烛火,墙上是摇曳的影子,船身也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加上宿醉,他更是觉得自己被晃得头晕,懒洋洋地继续躺着,扭头看了看。不知道是谁在地上打了地铺,给他盖了层被子,还挺贴心。
李白打了个哈欠,有人推门而入。
小姑娘先探出个脑袋,露出一双机警的眼睛,马尾辫在头上绑成半环状,随着歪头的动作一翘一翘的。
“你醒啦?”她仔细打量李白几眼,才端着茶水走进来,把托盘往桌上放下,一边倒水,一边说,“这是孔明先生带来的蜂蜜水,你喝了就不会头疼了。”
孔明?
……?!
李白的记忆逐渐回笼,眼前浮现出醉梦中看到的那一张昳丽又隐约眼熟的脸,陡然一惊,掀开被子嗖地窜了出来。
生动地给阿香姑娘表演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看身旁的摆设器件又稀里哗啦倒了一堆,她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才将盘子里的茶杯端起,递过去。
“是呀,你还当着大家的面耍流氓呢。”她认真道,神情不似有假。
“……”头更疼了。
李白随手接过,一饮而尽,揉了揉额心,顾不上许多,连忙问:“那真是孔明?他怎么穿成……”
他一顿,及时改口问:“他去哪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阿香支起窗户,给他看外边天空残留的余晖,深沉的夜色正将那一点红色吞噬殆尽。
“舞乐坊。他和哥哥们去当卧底探秘了,要抓坏人呢。我留在这里放风接应。”她不紧不慢答道,回过头来,单纯地眨了眨眼睛,“诗仙大人也对舞乐坊的美女有兴趣么?”
李白:“……”
这不是美女不美女的问题!
漂亮的男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去那种地方!
他呆了下,又飞快地提起小壶倒了几杯,一口气喝完,抹了把脸:“多谢,我得赶紧去了。”
“去看美女?”阿香歪头。
李白头也不回地朝她摆了摆手,跨出门槛,直接踩着船上的栏杆跃上岸去。
或许还不算太迟。
李白赶到舞乐坊门外时,正看到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
走在前头两个年轻人一个身着蓝衣,一个穿着深紫色,手里拿着折扇,温文尔雅的模样。他看着有些眼熟,眉头一皱,不就是那谁谁家的小公子么?
……
曹丕面上微笑,说着今晚我请客,大家别客气。
曹植看他兴致勃勃,招呼众人落座,仿佛在期待什么。他略感不解,坐下来以后默默地喝了口茶。
心想大约他哥是到青春期了,才这么躁动雀跃。
嗯,那他也就努力配合一下吧,别让孩子憋坏了。
舞乐坊里没有饮酒的限制,给几位客人端上了好酒,又换来舞姬乐师助兴。
年轻人第一次来,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很是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又不好说什么,怕坏了兴致。
曹植望着乐坊里明艳的装饰气氛,只是觉得有些新鲜,四处打量一番,再看曹丕,虽是笑着,却早已神游天外,端着手里一杯酒,迟迟没有动。
直到司马懿行色匆匆回到宴会厅里,曹丕才回过神来,看着他走进,举起酒杯笑一笑:“怎么如此惊慌——来,我敬你一杯。”
司马懿想到自己包裹里那套女装,扯了扯略显僵硬的嘴角,什么都没说,拿起自己面前的杯盏回以敬酒,这才入席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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