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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洋看李轻舟往推车里扔薯片,呆了:“你不刚减过重?”
“不会胖。”李轻舟无所谓,轻飘飘说一句:“做了十几年病人,吃什么都一样,想瘦多少瘦多少。”
陆海洋沉默。
推车里填满了东西,李轻舟又提议去买年货。陆海洋一看,那边挤着一层又一层人,他当时就想跪了,“别,使不得。”
“你不让我跟你回家过年。”言下之意,还不能买点年货?
“你别得寸进尺。”
“我要买。”
陆海洋真想说老子不伺候了,但是眼前这位谁啊,挤在人群里或者他一个不高兴发疯了,暴露大明星的身份,受罪的还是他。
于是退一步,“回去商量,有的商量。”
李轻舟也退一步,“也好。”
出了超市,两人找了个餐厅吃了午饭。陆海洋是开了车出门的,把李轻舟送回小区,瞥了眼三大袋东西,懒病犯了,就一本正经说:“你自己上去,我回一趟公司,还有事。”
踩景前公司开一次会议,目的是确认行程的具体时间地点。陆海洋早上和徐盛说好了,这时也的确差不多要过去。
李轻舟问:“晚饭回来吃?”
陆海洋想了想,要是和徐盛出去,今晚就别想回来了,还不知道李轻舟要怎么闹腾,就说:“回来的。”
李轻舟坐副驾驶,灵巧凑过去,又亲了亲陆海洋的脸颊。陆海洋平时温吞懈怠,没注意,躲不过去。
“等你回来。”
生活里似乎一下子就挤进了一个人,还是个精神病患者。钢笔在指间转了两圈,策划正在讲话,陆海洋则开始发呆,思考人生。
徐盛给他一肘,小声说:“踩景回来就订项目了,男主角有想法了没?”传奇故事,最重要的就是男主角,其他的还可以慢慢来。
陆海洋收了收神,明白他想问啥,淡淡说:“金鱼不行。”
“哎别。”徐盛郁闷,“金鱼哪不好了?我以为你带他去探班,觉得他有潜力呢。”
“没啥不好,太乖,不适合角色,也挑不起这个大梁。”
“那你觉得谁成?要不就李轻舟,但是你不待见他,他也不随便接戏。”李轻舟片约多,每年接到的好剧本能有二三十,但是挑剔得令人发指,到现在也就拍到第三部电影。
陆海洋一脸不着调,“再说,不急。”
时间定了下来,在大年初一晚上的航班。此行只有出了陆海洋,只有徐盛和两个摄影师跟随,另外成功邀请了编剧蜗牛,以便根据场景对剧本进行调整,为期十天,英法德比利时四国取景。
开完会出来,时间还早,陆海洋想找老板说说话,一拨电话,对面提示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他当即明白过来,这是年关,澳网比赛期,段沉是在澳大利亚陪陆东旭。啧啧,毕竟是有家室的人。
陆海洋现在家里也有人。
他想了想,转而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有空,出来坐坐?”
*********
巴黎,世界艺术之都,理所应当,会是全世界画家的故乡。
而这里是伦敦。
凯瑟琳的婚事已经订下,按照家中的意思,嫁给一个颇有名气的伯爵的儿子。双方见过面,作为剑桥毕业的伯爵之子,年轻而英俊的维斯塔无疑是骄傲自信的。
他风度翩翩地为凯瑟琳引路,“听说你喜欢油画,这家画廊已经开了上百年,里面或许躺着你喜欢的礼物。”
凯瑟琳微笑,却有一点失神。
一想到油画,她心头都是那个东方画家。见过那个人,眼前的伯爵之子就显得浮夸而庸俗了起来。
画廊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幅女孩像,五官甜美,清澈动人,眼眸如一汪纯净的水,符合任何关于天使的想象。
那双眸子仿佛有魔力。
以至于人们很容易忽略,在女孩的身后,长着一双黑色的翅膀。
画廊的老板正在抽一支雪茄。
凯瑟琳问:“先生,可以取下来让我看看这幅画吗?”
维斯塔见她有兴趣,于是也打量了女孩像,眼中露出赞许,对老板说:“这幅画我们要了,请为我们取下来。”
老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很多人有钱,很多人想买这幅画,但是没有人能猜对这幅画的价值。画主说了,猜不对,不卖。”
维斯塔笑说:“挂在画廊的画却不想卖出去?您开个价吧。”
老板摆手,不说话了。
凯瑟琳盯着画,说:“金币难以衡量艺术的价值,维斯塔。”又想到了那个东方画家,凯瑟琳转向老板,“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与您交换这幅画吗?”
老板说:“你愿意拿什么交换?”
“只要我有。”
“这只是一幅画。”
凯瑟琳说:“这是幅杰作。”
老板认真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忽然笑了。手指一抖雪茄上的烟灰,他取过长架,将油画取了下来。
“它是你的了,女孩。”
凯瑟琳愣愣接过油画,一翻木板,画布后写着一个方块字,于她而言古老而神秘的中文,不认识,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
汉字: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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