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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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五皇子带着世子到上书房来，他们来得早，还没人。两个人就坐下预习功课，过了一阵子大皇子和沈伴读来了，大皇子已经听说潘世子要来读书一日，礼貌地问了几句身体如何，害人的歹人可都捉到了，大将军府住得如何。大皇子一直在向父皇学习，小小年纪已经是一副仁君的样子，大臣们也是称赞的。

正说话间，二皇子和韦世子来了，二皇子跟大皇子草草行了个礼，至于五皇子，完全没看见，韦世子也是一样，给大皇子行个礼，冲潘世子点个头，其余的人都装没看见。本来在御花园二皇子被训斥，母妃又被夺了权，对被娇宠长大的二皇子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他看见母妃听到太监传话惊呆的样子，也是非常内疚。但是，韦贵妃比儿子更清楚君王的翻云覆雨，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利索地把宫中事务交给李妃，还叮嘱儿子这几日千万不要生事。等到五皇子受赏的消息传来，二皇子简直要气疯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但是韦贵妃却再次叮嘱他，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千万不能去找五皇子的麻烦，否则就是故意跟皇帝对着干了。

二皇子只得忍下来，但是天天在上书房看见那些奴才开始巴结五皇子的样子，真是窝火，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不看五皇子。表弟韦世子有样学样，姑姑韦贵妃这次吃了大亏，总要什么时候出了这口气才好，但是姑姑叮嘱他莫生事，也只得忍着。

黎先生进来，看见潘世子，问了句学过韩非子吗，世子回答，学过一点。于是黎先生也没多话，就直接让他读《说林》，等世子读完，问他“杨子过于宋，东之逆旅，有妾二人，其恶者贵，美者贱。杨子问其故。逆旅之父答曰：‘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也；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也。’杨子谓弟子曰：‘行贤而自贤之心，焉往而不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世子说了大概的意思，先生问他有何感悟。世子想了下回答，“逆旅主人不是好色之徒，更重视女子的品性，美貌的那个自以为是，丑陋的那个常常自谦，所以他才会看重丑妾，却讨厌美妾。”

先生又问大皇子，大皇子回答，“学生以为，不论男女，都不该以貌取人，更该重视德行。”

问到二皇子，他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逆旅主人，不喜欢美的，倒喜欢丑的，也许是他审美异于常人，以丑为美，以美为丑，也未可知。”

五皇子的回答是，“既然逆旅主人不喜欢那个美妾，何不打发了她，还要放在眼前生气。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沈伴读回答“逆旅主人有怜惜之心，就算讨厌美妾，也还养活着她。这是仁善。”

韦世子回答“这段是编的吧，从没见过有人讨厌美妾，喜欢丑妾的。”

二皇子也笑了，“是啊，最起码人家潘国公就是喜欢美妾的，那位牛姨娘听说也是小家碧玉的。潘国公还喜欢找花魁，一般美貌都不够，得是花魁才行，潘世子，你爹有丑妾吗？”

潘世子还能说什么，只得说一句，“子不言父母之过。”

五皇子低着头，忍着，他知道，二皇子这是迁怒，因为潘世子跟自己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