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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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空，夜已深了。

芈瑶极低的叹了声，洛怀周还没醒来的意思。她揉了揉僵硬的胳膊，想去找玄女问一问。

月光洒入室内，如霜铺在床前，也是这刻，洛怀周猛地睁开了眼睛，浅灰的瞳仁里，映着芈瑶纤细的身影。

芈瑶说不清为何，只觉这刻如芒在背，等她回身去瞧时，洛怀周已伸手攥紧她的手腕。

“你是何人？”

他语气森然，唇启，冷冷吐出几个字。

初始，芈瑶以为他刚苏醒，思绪还有些混乱，虽然他攥在腕上的五指如铁钳般箍的她难受，但此刻，最要紧的是他的伤情。

“感觉怎么样？伤口可还疼？”

说着话，芈瑶顺势转回身，想要去查看他肩上伤口。

洛怀周的眼神，却是倏然一冽，芈瑶原想凑近些，硬生生被他古怪又可怕的眼神逼退。

他这是

听到屋内有动静，盘古走了进来，急急望了洛怀周一眼后，他拱手道：“皇上，伤您的刺客身份已核实，都是暗影阁的高手。”

洛怀周凝了盘古一眼，声冷如霜：“再去查，他们蹚了这摊浑水，犯了忌讳，一个都得不留。”

盘古应声道是，话音方落，就又听见洛怀周冰凉的声音。

“还不回话？”这几个字，是对怔在一旁的芈瑶讲。

他长眉微微一拧，凌厉的目光直刺向芈瑶，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芈瑶被看着，莫名的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是芈瑶。”她的声音本就清丽柔和，被洛怀周一吓，尾音有些颤，倒透出几分软绵乖巧。

洛怀周手上用了力，好像对这个回答极度不满，芈瑶不禁失声呼痛。

“皇上，半个月之前您大婚了，她是中宫之主，您的皇后。”

盘古及时解围，洛怀周听了蹙起眉来，松了手后两指并拢，揉了揉眉心，一股熟悉的剧痛再次从心口涌来，如百千只蚂蚁在撕咬，万般难耐。

他尝试着运气调整，丹田两股真气互斗乱窜，他喉头一咸，险些又一次吐血。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砸。

“皇后，属下要为皇上运气疗伤。”

盘古疾行几步，蹲在床前。

“好。”芈瑶深吸一口气，逃似的快步出了屋子，并阖上雕花木门。

洛怀周余光里觉察到她的背影，眸光深邃如海，呵，瞧她心虚而逃的样子，定有问题。

剧烈的痛苦席卷翻涌，很快，洛怀周没有心思再去想芈瑶的事，待会再审问她吧。

*

“皇上好像失忆了。”

芈瑶刚走到院子里，便碰上捧着药过来的后羿，他问起里头的情况，芈瑶想了想方才洛怀周古怪的表现，犹豫的开口。

受伤昏迷的人刚刚苏醒，暂时记忆混乱，应当也是合理的吧。

未曾想后羿脸色顿时煞白，捧着药碗急急转身，去找了玄女过来。

“主上又失控了？”玄女疾色匆匆。

“是，他不认得皇后，记忆至少停在半月之前。”后羿追在玄女身后，一张口就会露出小虎牙。

“可有发狂？”玄女额上已沁出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