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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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他意兴阑珊，松了人，躺到了床榻里侧，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没劲儿。

芈瑶松了好大一口气，逃过一劫。洛怀周这病好生奇怪啊。

精神一松，她顿觉有些口渴，拿起个茶杯倒了半盏茶，才喝两口，洛怀周的眼神，就像冬日里的北风，呼呼的刮向她。

她不由的心里一颤，思索片刻后明白过来。

“我熄灯了啊。”小女子声音轻柔，洛怀周没有搭腔，就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芈瑶一讪，提着有些不整的裙摆，一一吹熄了屋子里的灯烛，然后解了衣裳，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被窝，靠着床沿，侧身躺好。

她不敢碰到洛怀周。

而此刻，洛怀周也无暇和她计较这种抗拒的态度，一沾枕头，那种熟悉的痛感再次涌来。

洛怀周明白的很，这是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在抢夺身体与意志的控制权，那中割裂般的痛苦，皆源自与此。

“此术至邪，无数人因习此法而神志不清，疯癫而亡，殿下可有心理准备？”

洛怀周能入士臣斋，就是因为老斋长看上了他百年难遇的筋骨，可以习他祖传的一种秘法，此法不凡，但也至邪，历代学习者，少有善终的，他们身份秉性不同，却不约而同的走向同一个结局，疯掉，然后死亡。

细密的汗珠簌簌的滚落，黑暗里，洛怀周的眸如兽般明亮。

半年前，他也开始步入这个结局，身体里出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一点点，如鬼魅般，蚕丝着他的意识。

外边的人包括太后，都以为他中毒受伤损了身子，其实，这是玄女阅尽天下古方，摩挲出来的疗法。

杀死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就可摆脱疯魔的结局。

不过，此法到底凶险，他不可随意动内力，会常常失去某一阶段的记忆，甚至，另外一个自己，会在他虚弱的时候占领身体与意识。

洛怀周拧着眉毛，忍受着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腮边的肌肉鼓了又鼓，他不会走向前人的结局，绝不会。

芈瑶也未阖眼，她的眼神从窗棂飘到桌影，四肢明明僵硬不堪，却也不敢转身，睡在他旁边的那人，现在就是个随时会炸的火.药桶。

接着，她见一个圆滚滚的影子，在窗前踌躇，良久，轻叩了几下。

瞧起来，像是德贵。

芈瑶极低的咳了一声，等了一会儿身边的人除了呼吸声重些，似乎没旁的动静，想是睡熟了，芈瑶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外衫，走到门边低声问。

“何事？”

若非大事，德贵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夜叩主子的门。

“皇后娘娘，太后已至太极殿，听闻皇上遇刺受伤，太后娘娘要亲眼探视皇上的伤情。”德贵也是被逼急了，皇上与太后不对付，彼此不做母慈子孝的样子，也算太平。

此刻太后要来探视，虽在礼，但总透着古怪。

芈瑶思索片刻，开了口：“知道了，我待会儿出去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