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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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请皇后娘娘做主！”

易拂雪将那本《伊妃传》双手递到了皇后的手中，语气里带着一点委屈：“请皇后娘娘彻查,到底是谁在这样编排皇上与后宫中的嫔妃。”她叹息一声,“不过希望皇后娘娘就算是查到了此人的身份,也不要严惩，小惩大诫就好,毕竟...”

皇后：“毕竟你也是民间小说读者？”

易拂雪：“...您可太了解我了。”

皇后接过那本易拂雪双手递上的《伊妃传》,看见书封之后露出了一点微妙的表情。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见站在自己一旁的九思跪了下去。

九思：“皇后娘娘恕罪！宜妃娘娘恕罪！”

易拂雪：“？？”

皇后：“？？”

九思：“这，这本小说是奴婢胡乱写的！一,一开始只是被姐妹撺掇感觉写着好玩，后头...后头被书铺商人找上,发觉居然还能赚钱，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但是奴婢以后绝对不会写了！绝对不会了！皇后娘娘,宜妃娘娘,不管您们如何责罚,九思都毫无怨言！”

皇后咳嗽两声：“这本小说原来是你写的啊...你,你这怎么不早说？”

九思：“奴婢心知自己是在踩着原则和底线，一时糊涂,皇后娘娘请责罚我吧！”

看着九思强撑着恐惧不哭出来的模样，易拂雪也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她思考半晌，对着皇后道：“其实要是真算起来，小说作者也不能负全责，皇后娘娘您看这书封，‘揭秘深宫嫔妃生活,皇帝和嫔妃的爱情绝唱’，虽说书铺商人也要牟利，但这样的噱头，用起来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皇后眸光闪烁了片刻，沉默了半晌，没有理会九思，却看向了易拂雪：“拂雪，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你听了可别生气啊。”

易拂雪：“...为什么有点不好的预感。”

皇后：“这本《伊妃传》，书封上的宣传语，其实是我写的。”

易拂雪：“...？”

皇后：“其实我也不止写了这一本，那天闲来无事，将书铺中销量尚可的小说全部拎了出来，挨个做产品定位和宣传语...”

看着嫔妃们一脸震撼的表情，皇后默默地把那一句“当时岁雪也在”咽了下去。

皇后：“不过时间紧迫，我也没去看这本小说到底讲了什么，只从中间商的只言片语中大致了解了一下主要卖点...”

皇后看向九思，恨铁不成钢地道：“所以你为何不直接来联系我？白白让中间商赚了差价。”

九思：“写这样的东西，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敢污了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的眼！宜妃娘娘您要怎么责罚奴婢都可以的！奴婢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宜妃：“所以你这本书，女主角的蓝本果然是我对吧。”

九思：“...奴婢知罪！”

宜妃：“...虽然但是，你这样编排实在是有些过分。”怎么说都得罚三个月俸禄吧。

九思：“但是请让奴婢死得体面一点！凌迟什么的求求您们不要用在我身上啊呜呜呜...”

宜妃：“？你想到哪里去了？”

皇后看向易拂雪：“所以这本小说到底写了什么？”

易拂雪：“...我，我说不出口。”

皇后：“...有这么严重吗？”

昭妃一边强忍着笑意，一边开口道：“这本小说我也看了，那叫一个坎坷起伏。皇后娘娘且听我细细道来——”

宜妃：“那我回避一下。”

跪在地上的九思默默地缩成了一团，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皇后：...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节啊！

昭妃清了清嗓子：“这本小说的开场是这样的，男主角是皇帝，女主角是嫔妃，男主召女主侍寝，而女主却因为男主角爱的不止她一人而落泪，两人不欢而散。”

皇后心说：这小说可太现代化了，九思不愧是我的大宫女。

皇后说：“然后？”

昭妃：“然后，后半夜男主角独自去到女主角的寝宫，两人互诉衷肠，男主角发誓自己一定会为了她遣散后宫，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后：“那最后呢？”

昭妃：“最后，在经历了各种考验之后，男主角让位，与女主角一同双宿双飞，归隐山林。”

皇后若有所思：“那没有宫斗情节吗？”看着昭妃迷茫的神色，她比划了几下，“给女主角灌避子汤的皇后，刁难女主角的贵妃什么的。”

贺荣贵妃：“...为什么你那么熟练啊。”

昭妃：“...皇后娘娘您不会也偷偷写小说吧？”

皇后心说：抱歉，这是现代人常识——本资本家，不对，人民企业家只会用钱生钱，暂时还没有开发出写小说这一项技能。

仗着易拂雪这个小说爱好者不在，皇后十分不负责任地瞎忽悠道：“大多数后宫小说不都这么写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昭妃回忆了片刻：“这倒也没有，好像主要都在写男女主的爱情吧？”

皇后语重心长地对着九思道：“九思，我和你讲，市场这种东西，我们不占领别人就会占领，你下一本书尝试可以加一点宫斗情节试试水，说不定会风靡京城。”

九思：“遵命！”

九思：“...等等，下一本？”

或许是为了给九思留一点思考的时间，皇后再度转向昭妃：“这本书中没有泄漏过多宫中细节吧？像是皇上和宫妃的生活起居，甚至宫中秘辛，皇上的爱好和口风之类的。”

昭妃想了想：“这倒没有...”

皇后松了口气：“那还好，这些事情切记不可外传，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就糟糕了。这件事也提醒本宫了，晚些我就规范一下宫中的太监与宫女，让他们嘴严一些，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外传。”

琬妃：“等等，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这类小说怎么办？”

皇后：“本宫大宫女九思，私下编排皇上与贵妃，本该杖责一百，但念在是初犯，且情节不严重，只罚一年俸禄。且日后如若要继续写宫廷相关的小说，需得给本宫或者至少一名宫妃娘娘过目。”

琬妃皱了皱眉头：“所以此类小说不能直接封禁吗？”

皇后：“婉琬，你知道让一本小说快速传播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吗？”

琬妃：“让名人大肆宣传？”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是封禁这一本小说。”

皇后：“如今大梁的印刷术已经发展得相对健全，就算是官方将此类小说直接封禁，也只是给那些看书的人平添几分刺激了。”

琬妃：“那如果写书看书的人予以惩罚...？”

皇后：“凡是都有个度，比如这本《伊妃传》，只有我们这些宫中的人知晓，人物蓝本是拂雪和皇上，但那些看这本书的百姓和贵族少女只是看了个爱情故事，最多只是被皇帝嫔妃的噱头吸引，因为这样的理由就遭受惩罚，很容易引起民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