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布尔加宁的遗产（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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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航战司令官南云忠一提前派出攻击梯队，找到了约克城。】

【交火过程中，九九舰爆丢出的炸/弹击中了约克城。】

柯克越是回忆，脸上的愧疚之情就越是沉重。

“我是少数的幸存者，因为我根本没能起飞。”他说，“我是最后的攻击梯队，对方速度太快了，还没有轮到我起飞，就有一架零战自杀式地冲了过来，反应过来的都弃船了，最后反倒是我们这帮没能起飞的废物被附近的驱逐舰救了起来。”

莱薇挑了挑眉。

神风特攻这种战术应该在后期才逐渐在日航中兴起，那是因为他们资源短缺，油弹见底，所以才搞起了有去无回的人肉炸/弹袭击.

中途岛海战的时候，那群人还没有那么疯吧？

【约克城提前沉没了，以至于剩余的两艘航空母舰企业号和大黄蜂号被日军火力击中，它们相继在战斗中沉没。】

【这就是柯克嘴中的“中途岛海战”。】

“原来是这样……”【岛田行人】感慨道，“请问那一天还发生了别的特别的事情么？”

“特别的事情？”柯克有点自嘲地笑了起来，“年轻人，对于一个老兵而言，那场战役里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因为每分每秒都是不寻常。”

“你的同伴们每一刻都有可能从天空坠落，你守卫的舰艇在敌人的炮火下化作乌有，你的国家在至关重要的战役中败北，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理所当然’的。”老人说。

“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知道。”柯克摇头叹息，“非得说有什么非比寻常，我其实……”他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原本是第一梯队的飞行员。”

【岛田行人】凝视着他：“发生了什么？”

“我的一个老兄弟。喏，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柯克指了指桌面上的那张合照，“本来我是第一批次的飞行员，他是最后一批，这个东西极少会更替，但是我的朋友临战前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执着地向长官申请调换。”

那张本来就苍老得满是皱褶的脸拧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我们是同一批接受训练的士兵，我们一块经历了珍珠港和珊瑚海，那家伙听见一航战要赶来中途岛，兴奋得好几天没睡觉，说一定要头一个把他们的航母炸得稀烂，申请了很久更换梯队的事情。“

“只是调换一个顺序无伤大雅，长官就答应了。”老人那双有点泛白的双眼盈满了眼泪，“结果他牺牲了，我却活到了现在。”

照片上的两个年轻人意气风发，只是一个现在已经垂暮，另一个则永远定格在了遥远的过去。

“我很抱歉。”【岛田行人】说。

”不用抱歉。”柯克说，“他的牺牲是光荣的……哦对了，说到奇怪的事情，还有一件，我记得那时候……对，开战之前，我在船员室里休息时，好像听见了狗叫声。”

这个关键词让莱薇忽然后背起了一身寒毛：“狗叫？”

“我那天睡得很浅，总觉得好像看见了一条猎犬的影子，准确来说，那似乎也不是猎犬，只是我莫名其妙地觉得那就应该是一条猎犬的轮廓，声音也是，就像是下意识用这个概念去诠释它。”柯克说，“兴许只是我睡糊涂了。毕竟约克城上可没有养狗。”

“感谢你愿意分享这些给我们。”

“不用。“柯克再次摇头，然后看向了莱薇，“对了，你不是要办借书证么？”

莱薇和【岛田行人】对视了一眼。

“现在不用了。”

她说。

***

手机的提示声将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的青年“惊醒”。

修的意识从悠久的过去中抽离，回到了当下。

他掏出了手机，打开一看。

是米·戈，那帮现如今使役他的生物。

他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对它们虚与委蛇，不过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只是不想让他们起疑心，节外生枝而已。

对方用扭曲的拟人类声音命令道：“我们已经锁定了其中一个目标的位置，具体坐标已经发给你了，现在去解决掉他。”

它们用的代词是“他”，不是“她”。

他顿时兴致缺缺。

它们紧接着说：“以及，不用追捕另一个目标了。”

“为什么？”他立刻反问道，声音中带上了自己都能意识到有些过分明显的急促。

这个反常果不其然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米·戈说。

能让那帮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绝不轻易更改的米·戈突然之间变卦，可以想象的理由只有两个。

要么它们已经抓到了她，要么她已经成为它们的瓮中之鳖，彻底在它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没有本质区别。

一股异常想要破坏掉对方的冲动油然而生，他努力地压抑这股情感，让自己维持着一个没有任何动摇的平稳声线。

“那个男人最后的接触人是她，只有她知道那个男人最后的踪迹。我在她身上留下了信标，给我半天时间，我会找到她，然后我会通过她找到那个男人。”

“不要让我继续重复，修格斯。”对方没有给予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们让不必去找她的原因是，我们已经派‘人’找到她了。”

“谁？”他问。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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