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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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九渊边缘，漆黑的深渊里，隐隐的红光正往外透出，红光之内，一面黑色旗帜无风自摆。

旗帜边缘的无数怨魂被一圈骷髅给拦住，它们尖声咆哮着，想要冲破骷髅的禁制。

无相魔君一袭如雪白衣，站在白悦百米开外，表情冷得可以结冰：“你再阻我，我当真对你不客气了！别以为你是她儿子，我就真的不敢动你。”

光网之中，白悦唇角带血，倨傲地嗤笑：“你尽管动手，今日你若杀不死我，我必保他性命。”

无相魔君看了眼倒在附近的孩童：“你还是放不下你上清宗弟子身份？”

白悦不答。

无相魔君振袖甩手，一道黑光击中了阻挡旗帜的骷髅。

白悦见阻他不了，又要试图转移纪湜，这回还没施加阵法，就被无相魔君一道结界隔离住了。

无相魔君淡淡地道：“一日为魔终身为魔，白悦，你走不了回头路了。”

呼啸的怨魂冲天而起，再一次从上而下，狠狠地撞入纪湜体内。

纪湜的身体此刻就像一只破布娃娃，机械地抽搐了两下，毫无反抗之力。

下一刻，怨魂撕扯着纪湜的神魂，从纪湜体内冲出，在他头顶盘旋，争夺片片透明的灵魂碎片。

无相魔君满意地看着一切：“再有两三次，就能完全吞噬他了。”

白悦怒道：“快停下！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无相魔君瞥了他一眼：“听见了，你说如果他是道净元尊所化，留着他对付上清宗最好不过。如果一手建立的宗门，被自己所毁，这当然最是折磨人。但你太天真了，道净元尊的可怕，你这种年纪根本体会不到。”

他说着，似乎陷入了不愿回首的过去，呼啸的怨魂也失去了驱动，在原地徘徊。

就在这空隙，纪湜突然睁开了眼，他盯着上空撕咬他的雾状怨魂，眼眸骤变变红，红色深处，隐约透出了他青铜面具心脏上的符文。

一股诡异的吸力从他眉心而出，上空怨魂在刹那间被吸了进去。

异变骤起，无相魔君回过神来，神情一肃就要阻止，白悦却非常恰当地抓住时机拦住了他，笑了起来：“哈哈哈，不愧是他，这都能吃。我先替他谢过你养了千年的怨魂了。”

“白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只知道我会毁了上清宗，仅此而已。”

无相魔君看着纪湜因为吞噬了怨魂，身上气势快速拔升，上空劫云都开始滚滚压顶，他瞬间退后了数百米，表情第一次有些惊诧。

“白悦，你在培养什么怪物！”

他从未见过把邪气怨魂吸收了当灵气用，直接吃了就开始升级境界的存在。

白悦的眼底满是疯狂的惊喜：“怪物就对了！不是怪物怎么去毁灭怪物云集的上清宗！”

无相魔君不赞同：“你还是不信我的判断！”

白悦嗤笑：“就算他真的是道净元尊转世又如何，如你所言，一日为魔终身为魔，他走了这条路，回不去了。他心中种了执念，哪怕心脏没了，他也活着，哪怕神魂被你毁了大半，他还能活着，他付出太多代价只为执念，是不可能再回到上清宗重修仙道的。”

无相魔君似乎被他说服了一些，他干脆地招了旗帜回来，丢到了纪湜附近，看着纪湜把里面禁锢的怨魂全部抽出来，吞噬进了身体。

饶是无相魔君，都被这种粗暴的修炼方式给震撼到。

“他就没有什么心境门槛，法则反噬吗？”无相魔君问白悦。

白悦看着纪湜：“我怎么知道？我要是有他体质的一半，我早杀回上清宗了。先看看吧！”

纪湜从未这么真切地感受劫云。

滚滚劫云压顶，其中蕴涵天地法则的威压，逼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至今还没有升阶的真实感。在他认知里，还没有修士十年就结丹的。

可他体内的力量正在变化。

阴邪之气和怨魂入体，就快速转为了最质朴的灵气，灵气不断压缩融入他灰色经脉里，真元高速流转，没有在丹田却在他心脏的位置旋转凝结。

一颗灰色的丹丸正在隐约成形。

如果不是这些力量会先分出一部分修复他的神魂，凝结的速度会更快。

而他神魂残破，一些记忆都因此缺失的情况下，他只剩一些简单的念头。

活下去。

找到任星。

因为精神高度集中，他在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绝美的女人身影从虚空走出，来到了他的身边。

紧接着，第一道雷劈了下来。

电光闪动间，纪湜看见了道净元尊的元神魂体。

他惊讶万分，但道净元尊看起来比他更吃惊。

她随意抬手就阻挡住了第一道劫雷，然后打量天地，眼眸神色闪动，除了震惊还有无限悲伤。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吗……”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待到第二第三道雷劈下时，无相魔君终于发现了道净元尊的神魂身影。

“你看看！”无相魔君本能地产生了惧怕，但面上不显，“你还不信我吗！”

白悦当然也看见了，那随手就可以阻拦天劫的神魂不过一缕，可也够清晰了。

“她就是宗主……”白悦望向她的表情，带着三分凝重，七分复杂。

无相魔君又忍不住想要动手了：“趁现在灭了她，否则她再成长起来，恶灵九渊无人能阻她！！”

白悦回头看无相魔君：“那你还不动手？”

无相魔君这次没有真的出手了。

白悦也看出对方的谨慎。不过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