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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没走,但是留下来也没办法对盛昱龙笑脸相迎。盛昱龙问:“你这两天怎么老在外头跑,下雨天你们都还去哪玩?”
“我没玩,我想找个暑期工干。”
这是陶然原来就有的打算。他们家如今不比以往,他想学人家勤工俭学,暑假打打工,赚一点是一点,而且他听说大学功课比高中松闲,也可以兼职,他现在就练练手。
只是如今就业形势严峻,差不多的工作都抢着有人干,他也不大可能会像余和平那样到工地上去搬砖,出身环境也会影响人的择业标准。
过了两天,盛昱龙跟他说:“我给你找了个暑期工,在一个餐厅里端盘子,你干不干?”
陶然摇摇头说:“不干,我自己找。”
“一周干四天,每天五十。”
陶然就惊讶地看向盛昱龙:“做什么的?”
不是他没骨气,而是一天五十,工资实在太高了。就算一周干四天也两百块了,那一个月就是八九百,比他爸妈的工资都高。天底下能有这样的馅饼?
“是个高级餐厅的服务员,要求比较高,不是人人都能干的,得懂点英语,长的也得体面,还得年轻,你条件正合适。”
陶然抿着嘴唇想了想,盛昱龙问:“干么?”
“干。”陶然说。
盛昱龙对他还是很好的,何况有他爸爸在,盛昱龙也不敢骗他。这种工作虽然天上掉馅饼,但盛昱龙本来就人脉广,能找到这样的好差事也不奇怪。
不过盛昱龙说:“你要干呢,后天就能上班。不过我有个条件。”
陶然紧张地问:“什么条件?”
盛昱龙就笑了,手指头敲了敲自己旁边的位置,好像个颐指气使的大老板。
陶然不大情愿地坐到他身边,盛昱龙说:“你在家得给我好脸色看。”
“可你威胁我。”陶然说。
盛昱龙说:“你干嘛当成威胁呢,你怎么不想,是我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想让你上大学之前多陪陪我?你总不至于觉得那天是我故意弄你的吧?”
“弄”这个字明明很寻常,用在这里就特别猥琐。陶然脸上微热,说:“没有。”
他是真的没有觉得盛昱龙是故意跟他发生那些事的,在他心里,盛昱龙虽然浑,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至于会有那么匪夷所思的念头。他还是觉得主要是因为那天他们两个都喝多了,两个喝多了的男人做了一件糊涂事,只是区别在于他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盛昱龙却不在乎。
“我就是搞不懂你。”他说,云里雾里,他真的有些看不懂盛昱龙在想些什么。
“哪能都让你搞懂。”盛昱龙说。
陶然有些局促地坐在那里,浑身都是紧绷的状态,明显很防备他。盛昱龙心里一软,就说:“陶陶,你觉得我是坏蛋么,会害你么?”
陶然摇摇头,看了看盛昱龙,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神情很有些无力悲伤。
盛昱龙就说:“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得了的,已经发生的东西,如果不能改变,就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陶然不大明白盛昱龙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们俩已经睡过一次,就要接受这件事么?可是他们俩又不是真的发生了性关系。
只是亲亲摸摸,不算发生关系吧?
不过这事他即便是随便想一想也觉得非常难为情。他跟盛昱龙搂在一起,亲亲摸摸,或许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发生,这画面一旦浮现在他脑海里,他都羞耻到打哆嗦,不止羞耻,还觉得丢人。
“你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寂寞,想让人陪么?”他问盛昱龙,“那我爸妈给你介绍对象,你又都不愿意……”
“我觉得她们都还不如你。”盛昱龙说。
陶然愣了一下:“她们怎么会不如我呢?”
她们都是女人啊,就单性别上就甩他十万八千里。他甚至都不觉得应该拿他和那些女人相比,都不属于同一个种类。
“你还不懂。”盛昱龙说,“以后会懂的。”
陶然沉默了一会,脸慢慢地变红,抬头问盛昱龙:“你不会还想跟我一起睡吧?”
盛昱龙问:“你要听实话么?”
陶然低下头来,不说不要,也不说要。
然后盛昱龙就说:“我天天都想跟你一起睡。”
陶然惊骇地看向盛昱龙,盛昱龙问:“你说我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相比较于陶然,盛昱龙在撩人上经验丰富,他语气暧昧又正经,尺度拿捏的刚刚好:“陶陶,你说我是不是病了?我怎么会想跟你一起睡呢,你没比也没胸的。”
陶然臊的满脸通红,他无法相信盛昱龙会跟他说这么粗鲁的话。他站了起来,却被盛昱龙抓住了手,他却像是触电一样一把甩开他,跑到自己卧室里去了。
盛昱龙给他介绍那个餐厅果然是高档餐厅,发统一的制服,正式上班之前要先培训一周。经理对他很照顾,他原以为这种走人情过来的员工质量不会怎么样,没想到陶然本人那么帅气白净,简直可以做他们餐厅的门面。
这家叫“聚福楼“的餐厅坐落在市政府大楼后面最繁华的十字路口,经常招待政府要员和外国来宾。陶然发现他们有员工宿舍,就问经理他能不能住在这里。
“你不是在龙哥那里住么?”经理问。
“我想住在员工宿舍里。”陶然说。
结果他们经理令他很失望地说:“这个不好说,因为你是特招进来的,员工宿舍没有空床位了,而且我们员工宿舍条件一般,跟你现在住的地方可没法比。”
这经理转头就告诉了盛昱龙。他培训完回到家里,盛昱龙就问他:“听说你想住员工宿舍?”
陶然说:“我就是问问。”
“住什么员工宿舍,”盛昱龙说,“不准。”
陶然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没说话。
他还处在惊慌失措的阶段,对于盛昱龙基本上是屈从于他的淫威之下。不过他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如果他不愿意,盛昱龙应该不会动他。他觉得盛昱龙虽然有点不要脸,但不是坏人。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喝酒。
就在他准备上班的时候,刘娟打了电话过来,说陶建国在工地上被砸伤了。
他是抬楼板的时候被砸伤的,倒不严重,只是砸伤了脚趾头,陶然回去看了一下,陶建国半边脚都肿了起来,走不了路。
“拍片了么?”盛昱龙问。
“拍什么片,不是大毛病。”陶建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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