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是想要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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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付这种普普通通的咒灵时,基本上每个咒术师都懒得凑在一起团队合作，咒术高专的几个一年级新生也不例外。

从一大早就有点不正常的粉毛去找楼层分布图了，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楼梯间楼梯间”，脚步声轻飘飘,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显得格外诡异,堪比恐怖片烘托出的气氛。

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随便挑了一个方向,伏黑惠站在原地想了想,暂时也没叫出玉犬,而是也挑了个没人的方向慢悠悠地往里走。

五条老师的意思他大致清楚,应当是准备让我妻夏野使用他的术式，好让他们几个彼此之间熟悉一点——也就是说,这只咒灵是要留给我妻夏野打的,最好别人都在旁边围观。

但是说实在的……

伏黑惠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人刚才一起进来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虎杖悠仁像在学电影里的007,顺着各个拐角边跑边嘴里“咻咻”地配音,钉崎野蔷薇觉得他这副模样太蠢了,自己换了个方向,并且不希望有人跟着她。

而我妻夏野……嗯，那副有点诡异的模样,伏黑惠觉得还是不跟上去为好。

五条悟有简单和他提到过,我妻夏野和他唯一尊重的乙骨前辈的相似，都随身携带着一只特级咒灵——并且,刚刚伏黑惠甚至都看到了因咒力溢散而出现的虚虚轮廓。

根本拿不准我妻夏野会不会失控，跟上去被当做敌人一起攻击了实在有些得不偿失，所以伏黑惠也不打算顺着五条悟的意思“观摩”了，他就算得上漫无目的地在这楼层里闲逛搜寻了起来。

——然后逛到了废弃的楼梯间。

“……”

伏黑惠沉默了一下。

他心想,这好像是我妻夏野刚才念叨的地方？

凑近之后，他倒是的确发现了里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咒力，不过是没有解决的状态——那家伙是怎么确定下来咒灵就藏在这里的？

而且，他都逛到了楼梯间，我妻夏野竟然还没到……那家伙不会是路痴吧？

心理活动远比表现出的要复杂，伏黑惠定定地盯着楼梯间大门看了两眼，然后默默地拉开门走了进去，还不忘反手关上门。

“玉犬。”

伏黑惠背靠在门上，结了个类似于手影的印，叫出了自己最常用的式神。

……反正遇都遇到了，不动手留给别人也不是他的风格，就快点祓除了吧。

***

我妻夏野的未来日记中，记录的内容并没有格外详细，以他个人的关注程度为准，(目前在区别于狗卷棘的记录中)日记里出现的只有大致的发生过程，其中详尽的细节很少会出现。

这也就导致了，他知道“咒灵可能出现在楼梯间”，但是在这层称得上宽敞的废弃楼层中，楼梯间有很多个，我妻夏野就算顺着刚刚用手机拍下的分布图去挨个找，也很容易扑了个空。

『这间也没有。』

我妻夏野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锈迹斑斑的大门，随后毫不停歇地转身离开，向着楼层分布图中的下一个“楼梯间”走去。

『已经扑空三个了……好讨厌，那只咒灵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啊？我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十几分钟，如果在学校的话，这十几分钟我可以一直呆在棘君身边，kiss都可以kiss两次了。』

我妻夏野又忍不住轻咬了一下大拇指，可能是早上水分补充不够，他总觉得嗓子里格外干渴，唾液也有点分·泌过多，咬得拇指上一片湿漉漉的齿痕，喉头总是忍不住吞咽些什么。

『棘君还是没有回复我的消息，还在认真训练吗？训练中的棘君也超级帅气！但是，训练过程中收不到回复，就算知道真希前辈和胖达前辈没有威胁，也稍微有点焦躁呢。』

『如果棘君能把训练的关注度也分给我，就好了。』

『……如果棘君可以只关注我，就好了。』

我妻夏野盯着手机屏幕，缓慢地眨了下双眼。

『回去的话，一定要和棘君kiss，就算被别人看到了也没关系，或者说，让他们意识到棘君属于我反而更好——扯开棘君的衣领，印上棘君的嘴唇，舔舐他的蛇牙咒纹，棘君印着的咒纹的位置似乎触觉更加灵敏，kiss的时候会有很明显的反应吧？好期待。』

『已经迈出第一步了，那么，和我kiss的话，也要熟悉哦。』

开心地畅想着回到学校后的kiss，我妻夏野的心情又高昂了起来，就算喉咙里干渴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也无法影响他的期待。

『很快了……我察觉到了，伏黑同学的咒力，就在前面吧？』

『只要快点杀掉那只咒灵，就可以离开这里，去给棘君买手信，然后回学校，和棘君kiss……说不定，棘君的舌尖还有润喉糖的味道呢。』

两颊兴奋的浅红变得更加浓郁，就连粉红色的双瞳也蒙上了一层潮气，看上去湿漉漉的，我妻夏野扫了一眼楼梯间的大门，然后把目光落在了一边熟悉的红色消防工具箱上。

『伏黑同学在里面，门似乎锁着……我想要杀掉那只咒灵的话，首先需要打开门——材质似乎不是钢铁，应该可以劈开的吧？』

熟练地打开了堪称万能的消防工具箱，我妻夏野哼着歌，又拎出了他认为格外好用的消防斧，斧刃窄小又锋利，本就是用于危机时刻破除大门或者窗户障碍的工具，在这种时候，极其适合这种破门的需求。

『日本很注重消防安全，真是太方便了，就算是废弃的楼层，也能发现消防工具箱，总是可以找到趁手武器的。』

心里对于“快点杀掉咒灵然后回去”的期待几乎要升至最高点，不过在提起消防斧劈过去之前，我妻夏野还勉强留着一丝关注——棘君熟悉的学弟，记得不要伤到。

于是他拖着长长的尾音提醒了一句：“伏黑同学，你在里面吗——”

话音还没落地，也没等里面传出点回应，我妻夏野就握紧了斧柄，丝毫不再给里面的人什么准备时间，吐着温热的呼气就提起斧子劈了过去。

先是斧头提起时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紧接着，“锵”地一声响起，消防斧锋利的斧刃牢牢嵌在了还称得上“结实”的大门上，甚至由于没得太深，我妻夏野费力用被震得有点麻的胳膊扳了扳，才把斧子撬了下来。

『啊，露出一个口子之后，咒灵的气息就更加明显了，伏黑同学的咒力也很明显……伏黑同学在对付那只咒灵吗？』

我妻夏野眨了下眼，觉得这扇门好像有点结实，于是干脆放弃了劈开门破门而入的打算，果断地把胸前枪包里的“thetender”拿了出来，熟练地开了枪·栓，然后把眼睛贴近大门被劈出来的那个口子，向里面张望了一下。

“咒灵，在哪个位置呢？”

***

咒力是三级咒灵的强度，颇为敏捷的躲避能力勉强称得上“准二级”，不过就算如此，这只难得偏向瘦小点的咒灵也不是二级咒术师伏黑惠的对手。

光是玉犬就足以追得这只长得神似泡胀河童一样的咒灵满地跑了，甚至早在一开始，玉犬就撕咬掉了“泡胀河童”咒灵的两条手臂，想必也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把这只对他没什么威胁的咒灵彻底吞吃入腹——如果没出现其它状况的话。

……

首先察觉到的是咒力，漆黑又不详的咒力，虽然稀薄隐约，但是存在感无法忽略，恐怖的压迫力几乎透过空间，在缓慢向这里施压，玉犬“汪呜”一声，夹起了尾巴，虽然有点害怕但也还是坚强地守在原地，倒是那只三级咒灵一下子把自己粘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这股咒力的压迫是针对于咒灵的，散发出的恶意也只是溃散了些许，伏黑惠定了定神，察觉出这股咒力有些熟悉，似乎和我妻夏野之前隐隐泄露出的力量有些重合。

不过之前的压迫力也完全没有这么浓厚吧……难不成，之前的咒力已经是我妻在压制的程度了吗？

伏黑惠后背贴着厚重的大门，正心想着我妻夏野的咒力究竟是什么情况，紧接着，他突然就听到了，楼梯间的门外，似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金属碰撞声音。

伏黑惠立刻凝神屏息，侧耳倾听起来。

先是零零碎碎的金属碰撞声，似乎是有人在装满了五金工具的箱子里翻找些什么，然后就是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刺耳音量，光是听上去就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摩擦出了火星。

直到刺耳的摩擦声格外接近，停在了楼梯间的门口——下一刻，一声轻飘飘的询问贴着门缝，带着诡异的激动与愉悦飘了进来。

“伏黑同学，你在里面吗——”

空气好像随着声音一同凝固了一瞬间，与此同时，伏黑惠顿时脑内响起了不详的预感，他下意识低头，猛地向下一蹲，恰巧避开了背后透过大门牢牢钉进来的斧刃。

锋利的斧刃几乎反着雪白的亮光，能一斧钉透这么厚的门板，想也知道这究竟有多锋利，于是伏黑惠保持着背靠大门蹲下·身的姿势，眼角抽搐了一下，有些干涩地张了张口：

“……我妻。”

他想说“我妻你差点砍到我”，也想说“我妻你动手是不是太快了”，不过他盯着穿透了锈迹斑斑大门的锃亮斧头看了两眼，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毕竟……毕竟我妻他现在精神状态有些不对，恐怕什么也听不进去吧。

……

“咒灵，在哪个位置呢？”

门外轻飘飘的声音重新响起，在大门被钉透了一个口子之后，原本有些模糊的声音就更明显、更空灵了起来，同样的，在这种空间与场景下，也莫名给人一种恐怖片的既视感。

消防斧被扳了下去，然后是沉重的金属落地声，伏黑惠仰着头，亲眼看着锋利的斧刃缩了回去，露出黑洞洞的一个三角形破口——

——下一瞬，一只瞪得大大的粉红色瞳孔就突然从外面凑了上来，场面堪称致敬“闪灵”，几乎能把人吓到心脏停跳。

直勾勾盯着楼梯间里面的瞳孔透着空洞，甚至在昏暗的地方仿佛在散发恐怖的魔性浅色红光，这只眼球还蒙着一层潮湿的雾气，微微转了一下，随后把视线落在了浑身僵硬仰着头看着自己的伏黑惠身上。

“伏黑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啊。”

眼球的主人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紧接着，门外就响起了“嗤拉”的拉链声，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大概是在拿枪吧？伏黑惠心想。

事实证明伏黑惠猜测是正确的，因为紧接着，他就又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