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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的力道丝毫不留情,稳稳地嵌入皮肤,陷入皮肉,带着仿佛要一鼓作气啃噬血肉的病态力道,连平整没有尖锐之处的非犬齿牙都没了进去。

尖锐的刺痛在那一瞬间从手腕内侧蔓延出来,直激地狗卷棘另一只手下意识一抖,然后猛然扣紧,拇指一下子就按压在了白皙颈侧的动脉上,扣得仿佛初啖血肉般兴奋的粉发少年从喉咙口挤出了一声气音,然后齿尖又没入的深了一丝。

手指扣紧这个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狗卷棘直到手背上绷紧了青筋,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松开了那只手——脖颈说到底还是很脆弱的地方,如果刚刚不小心扣住的是窦动脉,说不定那一下都能直接把夏野掐到昏过去。

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想起来这一点,狗卷棘这才绷着神经松开手,接着缓缓下移,在手腕处丝毫不准备松开力道的刺痛下动了动指节,然后狠狠掐住了咬着他手腕不松口的凶残粉毛猫的腰侧。

夏野的腰侧是敏·感·处,狗卷棘记得这一点,曾经在更衣室里他就仔仔细细地研究过了,只用指尖轻轻滑过,就能让指尖下的薄薄肌肉绷紧,而力道稍微重一点,还可以引起皮肤细密的颤抖,像现在这种毫不留情掐上去的话……

……说不定可以抢回来主导权。

模模糊糊中,他莫名其妙的,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

……

主导权。

手腕内侧是相对比较偏向柔和一点的皮肤,比起胳膊外侧要来得薄一些,肤色浅的话,甚至能在手腕内侧看到浅浅的脉络,顺着筋脉的走向攀着血管。

狗卷棘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周围空气的升温,也可能是头顶排风扇“呜呜呜”转得他烦躁,又或者是莫名从夏野身上散发出来的侵·略性与压迫感太过明显,使得他有了一种“我被压制”了的感觉。

于是压抑在心底的真实疯性就控制不住地翻涌上来,脑海里翻腾着连他自己也摸不清的压制欲,被这一口差点激出疯批本质的咒言师只是加大了手指的力道,盯着埋头在自己手腕内侧的粉色脑袋,目光浅浅划过刚被自己拽得乱糟糟的后脑的发丝,清澈的紫眸已经不知不觉间深了好几个色调。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手下的温热躯体猛的一哆嗦,手腕处的刺痛和压迫也在一瞬间减轻,叼着他手腕一块皮肉的粉发少年从喉咙深处闷出了“呜”的一声,整个人哆嗦了两下松开了口,然后讨好似的用舌尖舐了舐从伤处溢出来的血珠。

狗卷棘这才有了一种浅浅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被压制的危机感短暂消除,浓厚压下来的狂热控制欲缩了回去,重新变得温和柔顺起来——就像他曾经承认过的一样,比起“被压制”,他要更喜欢“压制”。

柔软的舌·尖又滑又温热,涂在刚被咬出印迹的伤患处,滑得隐隐作痛的皮肉又有点痒痒的,痒到从手腕一直流通过整条胳膊,再被血管传递给心脏。

狗卷棘忍不住盯着看,看着从缝隙里隐隐能窥到的粉色舌·尖,还有粘上了一点点红色的柔软下唇,偶尔还能看见露出一个尖的小白牙,顿时就想起了手腕处被牙尖陷进去的刺痛,和仿佛一瞬间被激起的压制欲。

似乎是注视的目光被察觉了,原本认认真真舔舐渗出血点的粉毛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脑袋,蒙着雾气的粉瞳又一次暴露在光线下,隔着升温的空气和晦暗的紫眸对视。

湿·润的粉瞳里还蒙着水汽,不过更多的,是已经毫不掩饰的占有欲,纠缠在浓郁的粉色里,温度烫得足够点着空气,病态又狂热。

“为什么在一直盯着看呢,棘君?”

我妻夏野用轻飘飘的声音问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勾出一个拉扯性质的弧度,仿佛在引着人一步一步跟着他下坠,连语气里都带了好不掩饰,得逞性质的诱导:

“我还以为棘君会在我的脖子上再咬一口……不过似乎是发生了另外一个方面的情况呢。”

『稍微,有点遗憾,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发现了更惊喜的东西。』

掐在腰侧的力道不轻,但是也拿捏得格外平稳,指尖微微向里扣,死死拿捏住一整块捏得人腰部肌肉发抖的软肉,就算齿尖已经从手腕内侧退了出来,力道也丝毫没有放松。

“有点疼啊,棘君。”

我妻夏野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并且试图往前再蹭蹭,然后就又一次被腰上掐紧的力道阻止了。

咒言师仍旧是绷着表情,就算已经热地前胸后背都在出汗,眼神也晦暗不明,但就是正直地不肯越线,坚持拒绝的态度。

『明明都已经这副模样了,但棘君还是好坚定啊。』

于是我妻夏野轻轻地抽了一口气,放弃了再过分点的想法,也没有再提“掐的腰好痛”,反而示意性地抬了抬头,扬着脖子展示了一下刚刚被啃了一口的喉咙,用软绵绵的声音问道:

“有流血吗,棘君?”

狗卷棘闻言把目光挪了过去,视线短暂地停留在了渗出的血珠上,白皙的皮肤上滚着圆润的红点点,看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拇指抹开,看着上面晕出一抹艳色,他心里飘飘忽忽地这么想着。

不过似乎猛然想起了其他的什么,咒言师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然后就莫名有点仓皇地移开,盯着空气中沉浮的灰尘不动了。

“鲑鱼……”

他声音莫名喑哑地低声回了一句。

“那样的话,有点麻烦呀。”

我妻夏野半眯着眼,继续摆着无辜天真的表情,用轻飘飘语气往下说:

“这里也没有医用消毒水,会不会感染呢——还有,我也看不到伤口在哪里,血渍擦不干净的话,会被同学们询问的吧?”

“……”

狗卷棘觉得,我妻夏野实在是太会了。

太会了,连环计一套一套的,热情主动的攻势铺天盖地地压过来,他都快要顶不住了。

于是他滚动了一下喉结,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然后才稳了稳心神,用眼神询问道:

——那你想要怎么办呢?

我妻夏野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了,他立刻就开开心心地抬手揪住了咒言师的衣襟,向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扯地咒言师不得不倾了下上身,才用仿佛真的为解决问题而愉快的轻快声音提议道:

“——那么就让棘君帮我消毒吧,就像我刚刚帮棘君消毒那样。”

***

“……忧太,你有记时间吗?”

包厢里,烤肉的香气随着热气一起升腾,胖达抱着一杯只剩了个底的汽水,小声冲着旁边的黑发同学问:

“夏野和棘刚刚出去了多久,你有记得吗?”

胖达的小声永远不是小声,就算他只打算和紧挨着的同学交流,但是碍于他的分贝过大的“小声”,别人就算不想听见他说了些什么,也不受控制地被声音顺着竖起来的耳朵往里钻。

“我不记得。”

乙骨忧太摇了摇头,他的脸颊还有点泛红,如果是刚刚,那绝对是因为想起了劲爆的事情而羞红,但是现在的话,在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下去两杯冰汽水后,可能大概率只是被烤肉架升腾的热气熏到的红色了,大概。

“我记得。”

另一侧的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幽幽地把陶瓷杯顿在了桌面上,语气复杂道:

“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胖达觉得乙骨忧太实在是太纯洁了,没有办法和满脑子黄色棉花的自己接上思维,还是跟着自己一起进化的真希比较能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就立刻隔着个乙骨特级咒术师,兴冲冲地和自己的小伙伴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

“真希,你说,去上个厕所,用得着这么久吗?”

禅院真希:“吃坏肚子的话也有可能。”

胖达:“那你觉得棘吃坏肚子了吗?”

“……”马尾少女冷冽地一推眼镜,镜片上白光一闪而过,她语气古怪地反问道:“胖达,你究竟想说什么?”

“咳咳,我其实是想说……”

想法不正经的熊猫欲盖弥彰的在嘴边立起一只熊掌,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声”其实整个包厢的人都在竖起耳朵听,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黄色幻想中:

“我是说,夏野可是跟过去了啊,他们会不会偷偷地……”

他这话还没说完,两人中间的乙骨忧太立刻警惕地向后平移蹭了一截,然后就在下一秒,跪坐着的禅院真希立刻快准狠地从侧面踹出一条腿,稳稳地踢在了胖达的肚子上,直踢地胖达把剩下的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甚至差点贡献出了刚喝的果味汽水。

“不要用你塞满了黄色棉花的大脑去思考棘和夏野。”

禅院真希幽幽道,声音清冷,气质高洁又端庄,连眼镜片上都仿佛写着两个大字,左边是“正”,右边是“直”。

……真希同学好正经啊。

敏锐地躲开了这凌厉一踢的纯爱战神在心里感叹道,同时还有点难言的惭愧——没办法,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再纯爱了,胖达同学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联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付费频道”,就连他也下意识想到了同样的方向。

因,因为,控制不住嘛!任谁听到那么容易被误会的声音,都会那么想吧?也就只有真希同学这么正直,愿意给同学最高程度的信任了。

——尚且天真的纯爱战神这么想道。

不过纯爱战神的“纯爱”世界观是势必会被打破的,乙骨忧太刚抱着浅浅的自责与忧愁重新蹭了回去,就听见自己边上的禅院真希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

“……因为你猜的都太准了。”

“……”

在那一瞬间,乙骨忧太差点直接把自己的杯子打翻。

***

血液的味道有点腥甜,狗卷棘很熟悉。

他的喉咙经常会因为过度使用咒言而受伤,跟着润喉糖浆一起吞下去的血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随着一起咳出去的血浆也不知道有多少,但至少,有一件事是能够确定的。

狗卷棘清楚地知道血液的味道其实很不怎么样。

迷迷糊糊中,他这么想着。

……明明,明明血液的味道一点也不好,但是为什么,夏野脖子上渗出来的血珠,就带着莫名其妙的甜味呢?

味道不一样,和自己的血液味道不一样,总是忍不住用舌·头刮去再多一点,腥甜的血珠涂开在味蕾上,就是能引得他唾·液分泌加快,连着淡淡的甜腥味混着一起往下咽。

究竟是因为什么,咒言师自己也不得要领,他整个脑袋都埋在白白嫩嫩的脖颈处,无论是汩汩跳动的动脉,还是因为发痒而不停滚动的喉结,都好像对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并且……不只是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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