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昔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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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苏府老太太屋里摆了晚饭，屋内冷冷清清只余嬷嬷在旁侍候着。

老太太看着一桌的饭，深深叹息着，一时连动筷的心思也无。

嬷嬷在一旁看着，心中亦是难受至极，带了老太太这个年纪，谁不是盼着儿孙绕膝，其乐融融。

除夕那夜的事，着实伤了老太太的心，病情也一再加重，每每夜里疼极，老太太总是不打扰任何人，暗自坐着忍痛垂泪，这一切嬷嬷皆看着眼里。

还好有紫苏在，每日针灸着才得以缓解。嬷嬷几次想跟苏琬颖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颖姐儿是极孝顺的，说了也只会让她伤心罢了。

嬷嬷正欲说着让老太太吃饭，只听得外面丫鬟的声音传来，而后帘子被挑起，一抹娇倩身影似春风般入了里屋。

“祖母。”苏琬颖笑开了浅浅的梨涡，眼眸清澈若山泉，她蹭到了老太太身边，而后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一桌的饭菜。

“祖母，我来陪您吃饭了。”苏琬颖说着，看向嬷嬷，“还想吃嬷嬷做的果脯蜜饯。”

老太太笑着拉了她的手，眼神满是慈爱，“小馋猫一个，罢，罢，果脯蜜饯有的是，以后你干脆住在祖母的小厨房，也省得来回跑了。”

嬷嬷在一旁笑得柔和，忙应着苏琬颖的话，起身去寻零嘴了。

“祖母，我先给你盛鸡笋汤，先暖暖胃再吃菜可好？”苏琬颖这会儿已起身去盛汤，熬得浓白的汤，鲜气十足，闻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好好好，祖母听颖姐儿的。”老太太笑意暖暖，神情若孩童一般，满是幸福欣喜之感。

屋内烛火明朗，祖孙俩聚在一起喝着鸡汤，即使不说话也觉得一派喜悦温馨。

饭后，苏琬颖则陪着老太太对弈，嘴则一刻不停歇，吃着果脯蜜饯。

老太太宠溺开口道，“仔细吃坏了牙。”

而后在老太太佯装怒意的眼神中，苏琬颖才舍去了她的零嘴，眼神委屈巴巴的靠在老太太怀里。

撒娇般的叫着祖母，老太太揽着她，仿佛抱着稀世珍宝，苍老的眼中隐隐有泪，却是高兴喜悦的泪。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从未出阁的豆蔻少女，再到初为人妇的谨慎腼腆，而后到执掌后院的大夫人，其间种种，皆为过往。

她喜悦过，愤怒过，也后悔过，可她从未觉得如此幸福温馨。

她曾想着，这辈子活到现在，也该结束了，她没有丝毫可留恋的，荣华富贵，名利权位，儿孙满堂，皆为过眼云烟罢了。

而眼前的一切，让她突然觉得死亡是可怕的，她对世间尚有留恋。

她还疼着她的孙女，疼着她的颖姐儿。这个孩子，像极了当年的她，让她觉得心间柔软异常。

而那些年对于苏琬颖的歉意，让老太太心中悔恨万千，如今自己尽力弥补着，可她却将要成婚，离开自己了。

苏琬颖靠在老太太怀里，觉得莫名的舒心惬意，老太太身上有着好闻的檀香味，让她心平静异常，困意十足。

“颖姐儿，祖母当年的嫁妆还有你母亲的嫁妆，祖母一直给你攒着，待你出嫁时，一并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