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昔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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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来，白雪皑皑，光枯的梨树落满雪，似一树梨花开。

可雪只是雪，终有融化的那一日。

她生下了孩子，郁郁离京。

在之后的不久，传来了她离世的消息，主位上的九五之尊怔了良久，缓缓阖眸，心中悲愤交加。

他不知气什么，也不知在气谁，他把怒气都加重到尘亲王身上，百般欺压，甚至不许他归京。

而她便葬在了边塞。

她是不愿归京的吧，他暗自想着。

之后的很久很久，他都无法释然，而她也永远留在他心间，磨灭不去，是他心中的一颗刺，每每思及都刺痛难忍。

缠绵病榻，将要离去的承言帝，心有不甘，他心系百姓，心系苍生，可他什么都没得到。

他唯一想要的，却因他而死。

世间再无如梨花般的女子。

御书房内烛火微晃，掩下满殿清冷。

内官缓步入内，“皇上，高昭仪在外求见。”

他撑桌坐起身，面露疲惫，“让她进来。”

门口处款步而来的高昭仪，婷婷袅袅，明媚生姿，她温婉知礼，且柔顺臣服于他。

他眸色黯淡无光，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夜深有风，怎么不添件衣裳。”

他的关心一向难得，高昭仪受宠若惊，“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记挂着皇上的身体，出来的急便忘记添衣了。”

温婉的话听得人倍感舒心，而这也是高昭仪受宠的缘由。

烛火微晃中，映照着承言帝面容苍老，近日似乎又添了许多皱纹，他终究是老了，即使贵为天子也难以避免。

他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沉闷，“把皇子公主抱来给朕瞧瞧。”

此刻夜已深，孩子早在她来之前便熟睡了，高昭仪迟疑片刻，并未言语，点头应下。

他是九五之尊，他的话不容置疑。

孩子在乳娘的怀抱中哭的厉害，打破了御书房的沉寂，无论怎么哄都止不住的哭闹。

高昭仪生怕皇上厌烦，忙去逗哄，承言帝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他突然想着，若太子登基，以皇后的性子，容不容得下高昭仪，容不容得下小公主小皇子？

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他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他经历过的种种，焉知不会在儿孙辈身上重蹈覆辙？

这也是他迟迟不肯立储的原因之一，而近，他还未离去，他还可知护着他们，若有一日，他沉睡着再也没能醒来呢？他们又该如何。

他的皇子，公主，甚至还有……她的孩子。

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亦是他的侄子，可他一直都对那个孩子避之不及。

因为实在是太像她了，周身的气质，以及相似的容貌，都与她如出一辙，宫宴上的陆挽奕缓步走来，周身而立，周围是淡淡的朦胧的皎洁的光。

他唤自己为“皇上”，礼貌疏离，他似乎知道一切，所以他从未唤自己为皇叔，他周身清冷的让人难以接近。

可他明明是不知道那段旧事的，从未有人跟他说起过。

尘亲王死后，他对之不管不顾，袭爵一事他没有提，封官一事也未提。